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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了,六辆黑色的车子依次进来,开头几辆担任安保工作的车子是宾利,而中间的车子则是那辆经过改装的Maybach Guard,我见过它们,就在ET的总部大楼,是Arthur Hsun到了。
有人支撑起巨大却老式的雨伞,打开了迈巴赫的车门,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下车,却矗立不动,隔着雨幕,那双犹如钻石一般的蓝色眼睛看着我这边。
随后,穿着严谨西装的Max大叔打着伞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勋暮生的肩,用平淡的语气说,“七少,少爷让你们上楼,有什么事,上楼再说。”
勋暮生放开了我,他扭头看着身后的Max,还有Max身后,不远处的车队和他哥,一言不发。
Arthur没有停留,在众人簇拥下,径自进去城堡。
空气中,似乎只留下他的一个剪影。
也许是我的幻觉。
勋暮生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我身上,也不管Max大叔给他打伞,扯着我就往里面走。
太冷了,冷的我全身发抖,一直到冲了热水澡之后,我才感觉两只手不再发抖,心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这个宅子应该是他们用来招待客人用的,为了让客人宾至如归,这里甚至还为客人准备了许多衣服。我换下了早已经湿透的裙子,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和一条裤子穿上。
偌大的客厅中,只有勋世奉一个人,他正在喝咖啡,手中翻动着一份参数分析报告。
他见我进来,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坐。”
我走过去,坐下,把刚才洗澡摘下的‘凤凰于飞’这个项链放在桌子上,勋世奉看了一眼那个项链,又看了我一眼,他的蓝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继续看自己手中的报告。Max大叔给我端了一杯热巧克力,上面还飘荡着五块棉花糖,——哄小孩子的玩意。
Max大叔却说,“这是少爷吩咐准备的。”
他准备好了饮料就离开了,这里,依然只有我和勋世奉两个人。
我,“谢谢你。”
双手端起来,安静的喝起来。
“Arthur,……,你,你怎么在这里?”
勋世奉,“这里是我的房子。Lance到中国之后,买了RITZ那里的公寓,我想着一家人总要住在一起,所以有时候跟他在城中住,只不过最近城里不干净,所以搬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说的‘不干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北京空气污染,PM2.5爆表;还是隐喻不安全的意思,反正他算解释的相当清楚了。
勋世奉,“愿意和我聊一下,你和lance发生了什么吗?”
我愣怔的看着杯子中的小棉花糖慢慢融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好。”他的手指把报告收了起来,“那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看着他,“Arthur,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
……
“不可以!”
勋暮生从楼梯走下来。
我想起来他刚才说,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他朋友的话,有些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看见我站起来,原本有阴沉的脸色,愈发的阴暗了。
勋世奉侧脸看了看他,“今天你们都累了,不是谈话的时候,一切等明天再说。Max,安排车子送Alice回去。”
“你敢走?!”
勋暮生过来想要拉我,可勋世奉叫住他的名字,“Lance!”
他愣是在我身前5步的地方,停下。
Max过来,“艾小姐,请跟我来。”我抱着早已经湿透的裙子和鞋子,冲着他们道谢,“谢谢,我先走了。”就跟着Max大叔出去。
凌晨1点的时候,我到了家。
我喝了两口自己存起来的二锅头,想要睡觉,忽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上辈子,当我还是苏离的时候,一有情绪上的巨大波动,我就容易发烧,最严重的时候,曾经得过长达7天的持续高烧,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知道不能躺在家里,不然会严重脱水,于是赶紧换了一身暖和一些的衣服,抓起来包包和手机到楼下打车,到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
医院晚上有许多突发事件,有一个做出租车被撞流产的孕妇,有一个打架被掰折了腿的莽夫,还有一个被性\侵的不足15岁的男孩子,另外一个,则是一进来就惨叫的阑尾炎患者。
急诊的医生认出了我,“你,你不就是演《雍正爷在承德》里的那个乾隆亲妈的那个女演员?我妈特喜欢看你演的地方,不过她不喜欢看你和四阿哥在狮子沟偷\情,她总骂你和四阿哥是狗\男\女,不过一边骂,一边还是津津有味的看!哈哈!”
我哭笑不得。
医生问我,“怎么就你自己来了?报纸上不是说你有什么助理、什么经纪人、什么的,就算没有那些人,你的亲人朋友呢?”
我,“……”
我的嘴巴里面夹着他塞进来的温度计,等他拿出去看的时候才说,“大半夜的,总不好麻烦人家,大家都很忙,都需要休息,而且,就我一个人在北京工作,亲人不在身边。”
“诶,看病历,你才19岁啊,我19岁的时候刚大二,还在上学呢,看来你们演员也挺不容易的。恩,高烧,40°1,给你掉退烧点滴,为了防止别的并发症,你住院吧。”
我,“好,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就你一个人,病成这样,还没有人帮你,太不容易了,我叫个护士帮你拿药办理手续,你跟着她先去躺会儿,看你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样子,挺可怜的。”
我道了谢。
那个医生叫了一个姓张的小护士,“这是药单,这是医疗卡,你先安排她到里面躺着,对了,给她找个单独的病房,她是演员,我怕别人认出她来闹出混乱。哦,然后你到下面拿药,这是三天的药,先掉退烧的……”
我已经开始迷糊了。
高烧好像燎原的火一样,来势汹汹的,等我支撑着终于趟在床上的时候,医院的被褥冰冷的让人舒服到了极点。
值班的护士把药物拿了过来,把医疗卡和回执单递给我,然后才把我的手腕拿了出去,用胶管绑好,对着鼓起来的血管一针扎了下去……
隐约看到护士小姑娘的手,把盐水袋挂在从天花板吊着的架子上,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似乎还记得春节的时候,廖安很怜悯的看着我,“别人都回家过年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剧组,你怎么活着的,连朋友家人都没有……”
是啊,我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有朋友,可是Simon张在欧洲,廖安很忙,……,勋……,可能他已经不算朋友了。
我没有朋友在身边可以去烦扰,自己只能就这样一个人。
就这样活着、就这样死去,都是一个人。
Alice,或者说是,苏离,你寂寞吗?
本来想着第二天早上8点的时候往公司打个电话,请假,可是没想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拿出手机,我看了看,上面有3个未接来电,都是 Katie杨的。
我赶忙回拨过去,
嘟嘟……
一接通就听见Katie杨很着急的声音,“Alice,你哪里去了?”
我,“咳,咳……我,感冒了,我想请三天的假。”
Katie,“哦,好吧。今天有公司就新闻媒体发布有一个会要开,勋先生问了一句你怎么没有来,我们都不清楚原因,他好像特别不高兴,……,行了,你安心养病吧,我告诉公司就好。”
“嗯,谢谢。”
今天的药水都输完了,我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又买了一些瓶装水,喝完之后,继续上\床睡觉,晚上九点的时候,似乎又有电话打进来。
我一看,是徐樱桃。
我接听,“樱桃,怎么了?”
徐樱桃,“没事,就是刚才勋暮生来了一趟,问我你是不是在家,我说一天没有见过你,我就让他到楼下看你的车子在不在?你的车子到在,就是不开门,……,你在家吗?”
我,“我在外面。”
“哦。”
我,“那我放了。”
切断了通话。
继续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