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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去的时候，齐业刚回到连岳境内，原本打算在北军营中再呆上几日，这一遭打的人真叫一个措不及防。
彼时，齐业一到军营就去见了于垣，见到齐业风尘仆仆的模样，于垣却如遇大赦般松了口气。
“出事了？”齐业脸色一变就觉不妙，军营里很是安宁，那能让于垣这般模样的，定然就是和之前他吩咐小黑做的事有关了。
于垣点头，不敢耽搁，赶紧说道，“启禀将军，昨日有一个小孩儿来给属下传信，黍州仓司的仓使曲弘化已经私自将粮仓之中大半的粮草运走，咱们边营最新的补给粮草尚且在路上，营中所藏粮草已然不多了。”
事已至此于垣自然觉察出不对来，再加上耿右和夏侯沧貌似出去军营频繁，只怕最近这北境是要掀起一阵不小的风雨了。
齐业眸色俞沉，如此时机怕是颜王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齐业沉声问道，目光晦暗。
“将军出关已经半月，约莫将军刚走那曲弘化就开始有所动作。”于垣回道。
“可有派人去跟去？”
“曲弘化做事隐蔽，恐还有人接应，属下派去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跟进，出了城就没了影儿了。”
齐业眉头皱的更深，如今已然时不我待了。
眸光如鹰般犀利，齐业道，“速速派人去找黍州知府，就说边营粮草遇湿，这会儿正是粮草短缺，让他加紧让人一定要在天黑之前送过来。”
“可是将军，咱们……”于垣欲言又止，面上有些为难，他们就算去了粮草这时候也没了啊！
“快去就是，闹得动静越大越好。”齐业冷声吩咐，他是离了送嫁的车队先行来的军营，所以他已经回连岳的事尚且无人知晓。
如今趁着时机尚早去黍州大闹一番一来可以尽早发现曲弘化渎职之事，铲除这个障碍，二来或许可以赶在粮草送走之前截会些许，暂解燃眉之急。
“至于耿右和夏侯沧那边，让人去看看吧，这两日不要让他们离开军营。”齐业又道，眉宇间似是有了什么思量。
“是，属下这就去办。”于垣约莫也明白了一二，赶紧拱手做礼这便退下，快步走了出去，身上沉重的盔甲发出哐当的声音。
齐业在营帐内稍作休整，眸色一变，身子便已经闪了出去，在军营里待了一年，早已将各处防守都摸得透彻，可今日再探还是觉得有些异样之处。
只怕是夏侯沧和耿右二人也终将成为祸患，不能再留了。
午时，饭后的时光天气最为燥热，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儿，又加上日渐热了起来，这时候也的确没有多少人在外头行走，多半已经悠闲地在榻上小憩了。
城中不知哪儿的小破屋子，杂草丛生，阳光直直照到屋子里头，借着光束上头满是灰尘。
这个时节，那些个虫子蚊子什么的也都出来了，不安分地飞来飞去，真叫人烦死了。
这时候没有人就要不到饭，小男孩儿单手托在脑后，躺在茅草之上翘着腿，无趣地看着屋顶上头的蜘蛛网，不时又虫子飞来飞去，便伸手在身子周遭绕一绕，在身上这儿抓抓那挠挠。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也带着沉重起来，渐渐就要耷拉下来了。
“怎么在这儿？”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一个激灵，生生将小男孩儿的困意都给卷席走了。
“你终于来了。”小黑一骨碌从地上弹起来，几个跳跃跟猴子似的越过那些个碎石乱瓦就跑到了齐业跟前，抬头老成的看向齐业。
“昨天我去找过你说的那个人了，不过他看起来不大聪明，我觉得还是你自己来做比较好。”小黑黝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转。
“哦？”齐业眉梢轻挑，却是缓缓蹲下了身子，“这么说来，你知道的要更多。”
“自然！”小黑脸上出来了些许自豪，旁的事他不敢说，可就是这偷鸡摸狗跟踪的营生他最是在行。
“说来听听。”齐业顺着小黑的意思问道。
不想小黑却变了脸色，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环在胸前，些许傲娇模样，微微侧着眸子斜睨着齐业，“可是你之前说过的话还没兑现。”
“什么？”齐业微微愣怔，随即反应过来竟有些失笑，“我现在算是私自出来，自己都没处落脚，想带你也带不走的，不如等我的人赶来黍州，那时你就跟着我的人一道去京城。”
“京，京城？”小黑骤然瞪大了眸子，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原来是京城的人，怪不得言谈举止都和黍州的那些吸血精都不一样，那他一定是个很大的官，他日后跟了他……
想着，小黑心底呵呵笑了，没想到他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小叫花子也能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