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回忆是如此惨痛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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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个渔网的主意是你出的?”
吕默的话问的极其轻松,我以为他是在意我出的是个馊主意,我笑回道。“是啊,是我瞧着你屡次伤害无辜。所以出个主意杀杀你的锐气,不想会一举成功。”
吕默见我笑了,他也笑了,只是笑的冷冷的。叫人觉得邪恶。
只听他问我,“知道我为什么最讨厌鱼腥味吗?”
我看着他不言语,而他则看着那屡不知打哪照射来的阳光看。语气如此沉静却盛满痛苦,“因为当年我在宁古塔受虐。冬天他们叫我们赤膊凿山,夏天叫我们穿棉衣干活,而且给我们的食物不是馊了就是臭了。”
他所说的我有想过的,所以并没有感到意外,所以我静静的听着,只是没有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却叫我瞠目结舌。
只听他说,“有一次,他们饿了我们十多天,最后拎了两桶活蹦乱跳的鱼来,说是给我们解馋。”
“你能想象到一群人饥饿难忍,生吃那些活蹦乱跳的生物是什么滋味吗?”
他的眼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玩物,他的笑如此鬼魅叫人不敢看他的脸。
我低眉心里慌乱,生吃活鱼?
我忽然觉得他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因此停止诉说。
而是继续在我耳边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很恶心,却被人告知不吃下去就得活活饿死,或是吃掉对方才能生存,所有我讨厌鱼腥味。”
他话至此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可是却依旧说道,“你永远不知道宁古塔是个什么地方,它堪比地狱,更甚于地狱!”
“若是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去那个地方,只怕一时一刻你们都活不下去。”
他话至此处一双眼像是释放了心里的污秽一样清亮的看着我。
我只觉得心里阵阵恶心,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过往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如此的不在乎?
如此的血腥他却无动于衷,我忽的恼了,说道,“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去宁古塔,若不是他犯了错,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谁会把他们发配到那里去。”
吕默见我质问他,他仿佛是被触碰了什么底线,一双眼紧瞪着我,怒问我,“难道发配那里去的人就是有罪之人,该死之人吗?”
“难道你们坐在这紫禁城里,想尽荣华富贵就是应该的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是啊,这世界上哪里是有应该和不应该的呢?
我只觉得被他所叙述的事情惊恐的难受,他却不打算放弃跟我叙旧,又问我,“你要不要听听我去宁古塔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呢?”
我闻声微楞,不知他为何会主动跟我说宁古塔的事情,他见我不解,他却冷笑说,“听闻洛青山的少主很想听。”
我只觉得他疯了,风魔的把自己的真心都给泯灭了。
就听他开始说来,“若是我的家人都还在世上,他们没有因为文字狱被牵连,我现在应该已经和自己心爱的女子成亲并且有了孩子,我们的家庭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可是却因为一场文字狱,把我所有的畅想都给摧毁了。”
他话至此处恼怒不休,一双眼不知该恨谁,说道,“就是去宁古塔的路上,我的未婚妻被那些畜生糟蹋含恨自尽。”
“我的妹妹和我的兄长以及我年迈的家人也是在路上被折磨而死,临死前他们都说,这一路上还不如黄泉路上痛快。”
“你一定不知道,等我们到了宁古塔的时候,我的家人剩下的已然寥寥无几。”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我一直不解他明明独活,为什么还要出来兴风作雨,为什么不能隐姓埋名,平平静静的活着。
我没有想到他会发生那些常人不能经历的痛苦,自己心爱的人,自己的兄妹,都一一惨死在自己眼前,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绝望,才能叫生存下去。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深谙叫人看不到底,只听他又道,“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等我们到了宁古塔,地狱般的生活便开始了,可是我却不怕,因为已然受了旁人不能受之苦,所以我便日日隐忍,直到有一日看管我们的牢头喝酒喝多了,我便亲手杀了他,并且烧了牢房。”
“当时牢房里还有很多人,可是我却没有救他们,因为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死了才是解脱。”
“我杀了许多人,可是他们却不敢告诉胤禛我逃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若是说了,他们也活不成了。”
他说到此处,眼睛里都是光茫,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可是下一秒,只听他含恨又说“所以胤禛,他根本不配做皇帝。”
我只觉得这个牢笼里的男人,他虽然身袭一身白袍,可是却浑身是血,他太可怕了,他的遭遇可怕,做的事情更加可怕。
原来仇恨真的可以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我有些恼,有些痛心棘手,自斥则他道,“那你呢?你又凭什么配杀害那么多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吕默闻声好笑的问我,“杀人?难道胤禛这辈子杀的人少吗?我们吕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难道就不是人命吗?”
“我的祖父他以去世多年,他依旧要把他的尸体挖出来鞭挞,难道他就是正人君子吗?”
吕默话至此处怒瞪着我,好似你把我当做了胤禛,当做了那个叫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见状我只觉得,他的恨真的可以将胤禛碎尸万段,所以我宁可他恨我。
而面对吕家的事情,我当初也是很意外,可是事情已然发生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自生气,气他的族人,也气自己当初不该跟拿我知道的历史去影射曾静,这样胤禛就不会听了去,就不会真的发生吕家的事情。
不知不觉我怒了,可是却不知道生谁的气,我斥道,“这又怪谁呢?你们明明知道这个国家不是言论自由,又何必咄咄相逼说皇上的不是,难道散步谣言说皇上杀兄弑父,夺位逼母就是应该的吗?”
“你们所说每一条都足够叫你们株连九族,可是却受到朝廷警告后不知收敛。”
“你的祖父他是罪有应得,你们的族人也都是受他所害,以为认识几个字,多了几本书就可以胡说八道,难道他就不是这一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吗?”(未完待续)<!--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