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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自然也听得清楚。
大宝不是二宝,窝囊得不敢动手,春枝也不是荷花嫂样的女人,平时说话都是低着声音,更别说上阵吵架了,此时她能做的就是抱着孩子,默默的哭泣。
大宝狼狈的回到院中后,再也支撑不下去,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哇哇的大哭起来,并不停的抽打自己的脸。
春枝听到声响后,急忙的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春枝不停的重复的说着,想走到大宝身边。
“你别过来,你站住,你给我站住,别动。”大宝指着春枝大喊道。
大宝继续的大哭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苦闷,春枝也只能静静的站着,默默的掉着眼泪,两人僵持了起来。
许久后,大宝的哭声慢慢的小了,春枝向他身边走进了些。
“大宝,别坐在院子里了,夜里冷,娃儿一个人在屋子里,也不放心,咱们进屋吧。”春枝说道。
大宝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久久的看着春枝,不发一语。
“咱们进屋吧。”春枝再次说道。
大宝微微的点点头,随后跟着春枝进了屋内。
永好这几日恢复的很快,两人进屋后,只见他正独自坐在床上玩耍。
孩子只是孩子,他还不懂大人的世界,永好闪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大宝。
“爹,你刚才为什么要哭?”永好疑问道。
“别乱说,你爹没有哭。”春枝急忙的说道。
大宝痛苦的挤出一丝笑脸,将永好抱了起来。
“娘说的对,爹怎么会哭呢?”大宝说道。
“你骗人,我听到你哭了。你现在脸上还有眼泪呢,你就是哭了。”永好说道。
大宝无言以对,只能急忙的将永好放到床上,转身拿了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娘,爹骗人……”永好说道。
“别说话,快睡觉去。再不听话,娘生气了。”春枝打断永好的话,急忙的说道。
“爹就是骗我了,我……”永好说道。
“你还说。”春枝不等永好说完,举起了手,做出要打的样子。
“娃儿还小呢,不懂事儿,再说身上还没有好净呢,别这样。”大宝急忙的劝阻道。
“快睡去,我看着你睡觉,快闭上眼。”春枝再次命令道。
永好平时就听春枝的话,虽然不太情愿,却还说老老实实的钻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他睡着了,传出了均匀的酣睡声。
大宝坐在椅子上,闷闷的抽着烟,脸上死灰一般。
“娃儿已经睡了,咱们也睡吧。”春枝说道。
大宝听后,微微的抬头看了春枝一眼,又低下了头。
“大宝……”春枝低声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叹了出去。
“这么多年了,你心里是不是还是只惦记着他。”大宝问道。
春枝知道大宝所说的他,是指二宝,看着面前极度颓废的大宝,她觉得自己无法回答。
“春枝,你说话呀,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他?”大宝再次问道。
“大宝,你别这样问好不好?我不想,不想……”春枝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好,不说这些。那你说,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大宝突然间鼓起了勇气,直起腰,直视着春枝问道。
“你对我很好,我打心眼里感谢你,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感动。”春枝说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知道像我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你,我也没有指望你心里能有我,我只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能够每天都看着你,照顾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不相信我,甚至恨我。”大宝说道。
“大宝,我没有不相信你,更没有恨过你,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春枝说道。
“不,你撒谎,你恨我,和我在一起,你一定感觉到了委屈,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你怀疑是我杀害了二宝,你希望我能为他去抵命,只有那样你才觉得满意。”大宝略带激动说道。
“我从没有那样想过。”春枝说道。
“你有,如果没有你就不会连夜跑出几十里路,去找警察,你就不会让警察把我带走。我真心喜欢你,我心里只装下了你,我知道装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一直怕你受到委屈,我怕你不开心,我甚至经常的想,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二宝,虽然你曾经说过,你恨他。但是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只有他的。”大宝说道。
春枝沉默了,她心里确实对二宝藏着深深的恨,也带着深深的爱。她一直认为自己对大宝只有感谢,没有爱。如今被大宝当面说出来,她只有沉默。
“你心里没有我,其实也无所谓,这些年来都已经过了,我也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盼着我死。我对你,对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你能舒心的日子,我真没有想到你却想要我去抵命。春枝你和我在一起,如果真的感到了委屈,你可以选择离开我,不必在乎我的感受,可是你不能害我呀,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可以杀人的人吗?可笑我一直还以为自己很幸福,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其实只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可怜虫,别人看不起我也就罢了,我没有想到你竟也会这样对我。”大宝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