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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中国的孝文化根深蒂固,我们也清楚您的顾虑。怎么说呢,有的原生家庭像疥癣,擦擦药就能好;而有的原生家庭像肿瘤,必须动手术切除。我们计划了两年,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们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康老师看着三个学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还是陈老师一语定江山:“行了,康老师,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最后才把我们骗到这里,我们能怎么样呢?现在回家转头不理吗?我相信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既然拦不住他们,就让他们试试吧,再说了,就算现在说永远断绝关系,难道以后就不能修复了?总会有办法的。”
陈老师发话,康老师只能服从,大家也没心情吃喝了,匆匆填饱了肚子,便打了两辆车,直奔方家而去。
方家租住的是一个老旧小区居民楼的一楼,楼梯间的灯大多是坏的,黑暗不堪。陈老师和康老师索性就站在了方家一楼的阳台外,借着月亮还敞亮一点。吴为打通了康老师的手机,方菲菲打通了陈老师的手机,章妙妙则打通了章壮壮的手机,并开通了录音功能。
没错,富二代章壮壮十二岁就已经有了自己的苹果手机,唯一的条件就是绝对不允许在学校里显摆,只允许放学之后偶尔使用。
方菲菲带着吴为和章妙妙,敲响了方家的大门。开门的是方彬彬,把他们三个让了进去,闷声闷气地说了声:“妈,姐姐回来了,还有她两个同学。”
方彬彬去年高考落榜后子随父业做了快递,干了一个月就觉得太累,又改口说自己想复读一年考大学,今年刚刚考完还在等结果。
方家三口刚吃完晚饭,方妈妈正在收拾碗筷,坐在客厅饭桌旁看电视的方爸爸急忙站了起来:“哟,怎么还带着同学回来的呀?”
方妈妈从厨房里擦着手出来,看了看就叫道:“菲菲,你的行李呢?不是毕业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方菲菲做了个深呼吸,压抑着内心的悸动,故作镇定地说:“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曾几何时,方菲菲最害怕的就是爸爸妈妈把她扔到长江边不要她了,可是后来她却越来越盼望爸爸妈妈把她扔掉,她再也不用回家了。这句话在她脑海里盘旋了好多年,仿佛有千斤重,现在,她终于说出口了。
“什么?你说什么呀?”方妈妈看着方菲菲,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方彬彬本来想走进卧室去玩手机,听到这话却坐到了饭桌旁父亲的对面,开始看热闹。
方菲菲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以后都不回来了。”
方妈妈气得大叫:“你这死丫头是疯了吧,胡说八道些什么?”
方爸爸却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行了,你既然回来了,你的同学可以回去了。有什么话,咱们一家人自己说,没必要当着外人的面丢脸。”
这时吴为说话了:“我们是菲菲的中专同学,特意陪她回来交代清楚的。我们三个人一起来,一起走。您要是觉得已经说清楚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方爸爸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方妈妈又厉声叫了起来:“什么说清楚了,清楚什么了?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你以后都不回来了?”
方菲菲大声说:“我已经二十岁了,是一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不会嫁给包建兴,不会去他的推拿馆打工,也不会给彬彬的房子还房贷!我以后都不会回这里来了,我会自己养活我自己!”
方妈妈气急败坏地冲到了方菲菲跟前,啪的一记耳光就甩了过去。盲人就是这点吃亏,方菲菲措不及防,还是被打到了。
吴为和章妙妙急忙将方菲菲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章妙妙大声说:“有话好好说,你要是动手,我们就报警了!”
方妈妈叉着腰大叫:“报警?你报警啊,你报啊,我就不信了,警察就能不讲道理了?她是我的女儿,我把她养到二十岁,她现在胆子肥了,敢不认爹娘了!我倒是要看看,警察到底帮谁!”
方爸爸的脸瞬间变得阴暗,方妈妈的脸则胀得通红,里面吃瓜的方彬彬以及外面旁听的四个人,则全都是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方妈妈第一个叫了出来:“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外面偷听的两个大人猜到了这番话后的阴暗不堪,陈老师颤抖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圈已经红了,而康老师则皱着眉头,脸色气得通红。康帅和章壮壮似懂非懂,只能继续听着。
方妈妈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终于再次大叫了起来:“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还提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