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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自幼长在锦绣京城之中，虽知朝堂处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便是全盘皆输，但如此直面具象的死亡还是第一次。
当长剑袭来时，他甚至能嗅到血腥的冷气。
“铮”的一声，长剑被人挑开，落在距离谢清脚尖不过分寸之地。
谢清倚着门框，脚尖不停的向后挪动，似乎触碰到长剑都会被剑气所伤。
“谢染，你又发什么疯！
他可是你大哥，你当真要杀了他不成！”
永昌侯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否则再迟一步谢清当真就要死在谢染的剑下了。
谢染面色无波，语气更是淡漠至极，“除了生我之人，这剑何人斩不得？”
永昌侯先是怔住旋即大怒，“谢染，那可是弑兄！”
谢染淡淡的看着永昌侯，漫不经心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讥讽之意，“区区弑兄而已，这世上没有什么我不敢做的。”
如果有一天君要他死，他甚至也不介意亲手弑君。
永昌侯怒急攻心，但一想到如今顾锦生死未卜便压下心中火气，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谢清道：“清儿，你先回去。”
谢清四肢冰冷，脑袋仍是一片空白，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挪动脚步从书房离开的。
谢染唇边漫起一抹冷笑，“未来的永昌侯，不过如此。”
永昌侯心里何尝不知谢染才更适合这个位置，可论嫡论长这位置都该是谢清的，更何况这也是永昌侯府欠徐府的。
“就算有朝一日清儿袭爵，我也绝不会亏待你和你母亲……”
“你还想如何亏待她？”谢染望着永昌侯的目光中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厌嫌，“你既不喜欢她，当初又何必娶她入府，白白让她遭受这么多年的白眼和委屈。”
永昌侯蹙眉。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
只他这些年常年在外打仗，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更没有多少时间陪在她身边，难道真的让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委屈？
想到最近马氏和徐姨娘的算计，他心里突然有些发虚。
永昌侯收回思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阿锦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永昌侯一听到顾锦被人挟持便立刻赶了过来。
谢染沉眸。
他一时间带人找到了那个谎称脸上起疹子的妇人。
可审讯过后这妇人只是收了银子奉命去玉颜阁坐半个时辰，而且她还哭着说对方答应事成之后给她一笔银子，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人来。
此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不守承诺，第二便是他无法抽身前来。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这种情况下往往这个人都会回来杀人灭口。
既然这个人没能回来，是不是说明他被顾锦拖住了，或者被顾锦反杀了。
可若是如此，为什么他出动巡防营都没能找到她。
永昌侯见谢染眉心深锁，深知他现在一定心烦意乱，便放缓了语气叹声道：“我知道你担心她的安危，但你也不应爱这般大张旗鼓，你就不怕她会惹人非议？”
谢染神色冷淡，出口的话更是让永昌侯觉得心惊。
“谁敢非议我便杀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的多了他们就学会如何闭嘴了。”
谢染墨色的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冰冷的戾气，似乎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堕神终要撕破温润无害的外衣君临天下，“我不会让她再承受母亲受过的委屈，如果不能使人信服，那我便让他们臣服。”
永昌侯忽觉眼前的谢染如此陌生，在他记忆中谢染小时候明明聪明灵动活泼可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
顾锦失踪一事惊动了整个京城，众人心思各异有为她担忧有单纯好奇还有幸灾乐祸。
李氏在屋里笑得直拍大腿，“真是天助我也！顾锦这个小蹄子处处与我们作对，今日终于轮到她倒霉了！
女子被贼人掳去岂还能有清白，我倒要看她这次如何嚣张！”
李氏在屋内转了两圈，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必须要趁机把顾锦踩死才行。
为了不给顾锦留生路，她忙唤来贴身婢女，吩咐道：“多找些人在城中散布顾锦被山贼掳走的消息，让那些人往出传话时传得越详尽越好……”
李氏笑得恶意满满。
三人成虎，就算顾锦完璧而归，可只要这消息散出去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谢染愿不愿戴这个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