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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的位子自然是窦婴的,太尉么——”
“不如陛下叫田蚡做太尉,太后那里也好交代,而且田蚡这个人眼前还少不得他。”阿娇微微的蹙着眉头,无奈的叹口气:“田蚡那个人得志便猖狂,但是陛下刚刚继位,也不好立刻疏远了外家。窦家一族已经纵横多年了,陛下也能用田蚡来稍微制衡一下。其实眼前最要紧的不是三公的人选,而是制度。”阿娇竖起一根指头侃侃而谈:“我朝从太祖高皇帝定鼎开始已经六十余年了,天下民生安定,可是朝堂上还是乱糟糟的。陛下的政令不能畅通而下,诸侯们权势依旧太大,再者陛下看看朝堂上,百官穿着乱七八糟的衣裳,对着陛下毫无敬畏之心。三公处置政务很容易互相推诿扯皮。陛下天子的威严在那里?”
刘彻看着慷慨激昂的阿娇感觉有点陌生,阿娇一个不谙世事,被惯坏的孩子,她最大的心事也许就是刘彻有没有和她闹脾气,新衣裳什么时候做好。对着前朝谁做什么官职,那些都不是阿娇关心的范围。她可能连丞相的职权都说不清,但是眼前的阿娇却能把时局分析透彻,而且一向跟着太皇太后学习黄老之学的阿娇怎么会对着儒家的礼学这样熟悉呢?
阿娇猛的停住,她好像说的太多了,刘彻察觉出来阿娇的尴尬,他收敛了心神对着阿娇笑着说:“没想到你对着前朝这样关心,真可以算上是个贤内助。只是你的话要说被太皇太后听见了,她老人家又该不乐意了。虽然我刚刚继位,也不能动作太大了,事缓则圆何必要一上来赶尽杀绝呢?没得把那些老糊涂们给惹急了在太皇太后跟前告状了。”
阿娇对上刘彻打趣的眼神心虚的低下头:“我知道王臧他们都是儒生,我也就随便看看说儒家的学说,省的和你说话你说的不明白,我说的你不喜欢。”刘彻没想到阿娇竟然会这样做,他握住阿娇的手低声的说:“娇娇你的太——”
“陛下已经到了宣室殿了”杨得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长乐宫里面,太皇太后正听着刘嫖说什么,“彻儿叫田蚡做太尉?还真是向着自己的舅舅。窦璎这个东西不是被我革出了窦家么?”太皇太后窦漪房对着皇帝的三公人选没有有惊讶,一切都在她的预计之内。
“娘可真是的,多久的事情了还记仇呢。那个田蚡也不错,再者王娡也是太后了,总该给她些提体面不是。窦家如今也就剩下窦璎能干了,何苦要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太皇太后还耿耿于怀在当初立太子风波的时候窦璎站在了皇帝一边。
“皇帝和皇后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了!”随着一声通报,刘彻和阿娇手拉着手进来了。见着自己女儿和皇帝的亲密,刘嫖喜上眉梢,她在老太太耳边嘀咕着,太皇太后的脸色缓和下来。“彻儿和阿娇来了,你们现在是皇帝和皇后了,事情多也不用天天来这里。”太皇太后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来。
“我现在闲着没事,每天一个人带着怪闷得就来看看祖母,阿娘你也来了!”阿娇一派天真回话。
太皇太后微微一皱眉对着阿娇:“你说的都是什么,你是皇后怎么会每天无所事事?一定是你偷懒,当初我要你好好的教养阿娇,你倒是好阳奉阴违……”太皇太后枪口转向刘嫖责备她没教育好女儿。
“祖母冤枉阿娘了,是太后说我还年轻,该慢慢的学习。她担心一下子把事情交给我不能适应,反而把我累着了。我现在每天跟着太后身边的人学习呢。”阿娇为自己的母亲解围。
太皇太后眉毛一挑冷哼一声:“这样学起来十年也不能学会,谁生下来就能会的?”“正是祖母的话,纸上谈兵要不得,因此孙儿的意思,想和祖母商量下,叫阿娇亲自上手学着处置宫务,等她不会的就向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请教。今天孙儿就像说这个,求祖母以后教训阿娇的时候不要吓着她。”说着刘彻对着杨得意一挥手。杨得意奉上个盒子“里面是东海献上的人参,给祖母补养身体。”
太皇太后脸上全是笑意,对着刘彻道:“你疼爱媳妇,我老太太还能不疼爱自己的孙女么?你看看皇帝紧张劲。”
“祖母就是答应了?”刘彻给阿娇一个眼神,他们两个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正式的跪下来:“多谢祖母成全。”
“好热闹,是什么好事?”太后这个时候进来了。
“哀家做了阿娇的师傅,教她学着处置宫务怎么做个皇后。太后当初做皇后的时候也很贤惠,皇后也该跟着你婆婆学习。”太皇太后嘴角的笑容耐人寻味。太后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很快的她换上欣慰的表情对着太皇太后躬身称是:“媳妇早就想着叫阿娇掌管后宫的事情。只是母亲知道,阿娇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像昨天她还在我跟前撒娇呢。没想到一转眼真的长大了。阿娇后宫里面的事情千头万绪,你有什么委屈的只管说。”
若不是自己知道王太后的为人,阿娇真的要以为太后真是个宽厚的长者。“太后放心,我有什么不会自然会向太后和太皇太后请教。太后操劳半辈子了,也该在北宫好好地享受,过几天轻松的日子。陛下和我说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加封食邑。还要叫田蚡担任太尉的职务呢。”说着阿娇看看大长公主,有些羡慕的说:“母亲这个珠钗朕好看比起来宫中的也不差什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大长公主笑着摸摸头上:“这个是田蚡送来的,你喜欢我给你就是了。”大长公主生性喜欢奢侈,对着珠宝天生没抵抗力。
太皇太后则是一挑眉对着阿娇说:“你母亲一向眼皮子浅,她知道什么是真的好东西?我可要亲自教导你,省的也和你母亲那样没见过世面的。对了明天开始,我亲自教你处置宫中的事物。太后你把宫中的账册全交给皇后,明天你也来。”
太后眼看着大势已去,心里虽然不甘,脸上却是笑的一副如释重负:“媳妇也要轻松了,按着太皇太后的吩咐,我立刻把账册交给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