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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一旁围观的卫昭也是震撼不已——
威武将军府真是卧虎藏龙!瞧这一家子,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神、神人啊!
————
贼抓到了,苦主紧跟着也出现了。
那娇滴滴的小姐见着越慎行英姿飒爽的模样,三魂早去了两魄,哪还记得贼的事?
掏了袖子中的绣帕子,娇小姐柔柔弱弱地递给越慎行:“公子抓贼辛苦了~!先擦擦汗。”
“好的!”
越慎行毫不介意地接了手帕,干脆利落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土和汗,然后低头一看那贼也是灰头土脸的,顺手也给他抹了一把。
娇小姐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绣了大半年的手帕这样糟蹋成一块抹布,小心肝也跟着拧成了一块抹布。
还帕子的时候,越慎行还特诚恳地和娇小姐说了一句:“这样的手帕不好用,不吸汗。回头你带一块棉的在身上吧。”
见义勇为的公子不解风情,娇小姐在心中哭瞎。
————
看着这娇小姐不断地打量着越慎行,越慎言就知道她是瞧上自己这傻弟弟了。
这种大马路上找夫君的小姐越慎言也看不上。
四下看看,越慎言毫不犹豫地将越慎行和谢婉送做堆:“婉儿没人陪,阿爽你带她看灯花去。”
越慎行一向对大哥言听计从,越慎言才说完,他就撇开那娇小姐跑向谢婉那儿去。
不待越慎言看过来,太子就自觉地牵了越四的手:“小四妹妹和我一队。”
越四十分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谁要和你一队了!”
越慎言不去理会越四和太子那本糊涂账,转身对失窃的娇小姐一揖,道:“贼人已经擒获,我也已经派人去告官,片刻即有人来将他铐走。小姐若无他事,便离去罢。”
看到越慎行有了陪伴的小姐,娇小姐心中不胜唏嘘惋惜,可扭头一看到越慎言,顿时又两眼放光起来——
这位公子也很不错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这位娇小姐看越慎言的目光让卫昭很不舒服。
可是不舒服又怎么样,她不是他什么人,她管不着。
此时谢婉越慎行、太子越四四个人都已经告辞,卫昭想着要不她也走开了算了。
一个人看花灯,虽然有些凄凉,但是她也还受得住。
这样想着,卫昭悄无声息地往后退。
谁知越慎言伸出手来抓了她的手,不让她退。
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娇小姐的目光黯了黯。
可秉承着“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的不要脸原则,娇小姐还是凑了上来,对着越慎言娇滴滴地一福,问到:“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卫昭缩了缩,想要把手缩回来,可没想到越慎言抓得紧紧的。
“我与小姐萍水相逢,不必相告姓名。”
越慎言对那娇小姐道。
娇小姐妩媚一笑:“那若是我邀请公子一同赏花灯,可否就可以知晓公子的姓名?”
此地卫昭是一刻也不想多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那么她便控制自己的腿。
转了身,卫昭便要走。
“我已经有人陪了。”
越慎言答道,对着那娇小姐说了声“告辞”,便随着卫昭转身,然后牵着她往街头深处走去。
卫昭心里有些甜,可还是抽了抽自己的手要抽回来,低声道:“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越慎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街角的、手中捏着一张黑曜石做眼的马头金刚面具的少年,嘴边噙着笑,转过身来给卫昭戴上自己买的那面面具——
“戴上面具,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
————
戴好了面具,卫昭看着一脸无所遮拦的越慎言,不满意道:“就我戴着吗?”
你呢?
越慎言牵着她往路边的小摊走去:“那我也买一个一样儿的。”
想想现代人有情侣装穿,而自己和越慎言要戴情侣面具……还是这样凶神恶煞的情侣面具……
卫昭不由得有些恶寒。
可是那边越慎言已经挑好了要付钱了。
“唔……等等。”
卫昭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
越慎言不解问。
“你真要买这个?”
卫昭再问了越慎言一遍,怀着智能答题节目主持人问选错了选项的参赛者的心情。
越慎言徐徐地笑了:“我想和你戴一样儿的。”
卫昭面具下的脸肆无忌惮地一红。
“那么这个我送你。”
卫昭说着拿出小荷包,从里面摸了一粒银馃子出来交给那卖面具的小贩。
小贩欢天喜地地收了,连声向卫昭道谢。
越慎言笑弯了眉眼,把那面具递给卫昭,对着她弯下腰:“你帮我戴上。”
卫昭的脸都快红到脖子上了。
卫昭帮着越慎言戴好了面具,一旁看着的小贩还不忘记夸奖一声:“公子戴上这面具可真好看!”
卫昭和越慎言相视一眼,齐声笑了。
“遮着脸,哪能看出什么好看不好看嘛!”
卫昭说了那小贩一句。
越慎言复将她的手又抓紧些,说:“买好了就走吧。”
“欸等等。”卫昭拉住越慎言,看向小贩,“他还没找我钱呢。”
小贩一听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反问:“那……那一整颗银子,不……不全是给我的?”
“当然!那一粒银馃子够买你五十个面具的!”卫昭说着拿手在桌子上拍了拍,“找钱啦老板!”
小贩满含希望地看向越慎言。
这位公子看着就是个贵人!应该不稀罕这点儿小钱吧?!
谁知道越慎言凑过来,学着卫昭也在桌上拍拍:“找钱啦老板!”
两人口径一致,买面具的小贩苦了脸:“小本生意不好做,两位贵人就不能施舍施舍小人?”
卫昭语气十分严肃:“这本来就超出你所得。不劳而获使人废义忘志,君子当审之慎之!老板找钱吧!”
小贩真想大声告诉卫昭他是小人不是君子啊不找钱啊行不行,可是一扭头看到越慎言目光凛凛地看着自己,腿一软,怂了。
找了卫昭两吊钱又一大堆铜板,小贩赶紧送客了。
走了好远越慎言才问:“为什么要这般与那小贩计较?”
卫昭收好了铜板,又提着那两吊钱,给越慎言解释道:“你方才没注意到他手上吗?那买面具的老板手上带着一个金戒子呢,他不差钱。”
越慎言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我记得他手上什么都没带。”
然后又一想,补充到:“不过身上衣服的料子不错,看上去是个家底殷实的人。”
卫昭嘻嘻一笑:“金戒子是我胡诌的~其实让他找钱是为了待会在小吃街那儿能多吃些。每个摊子都给银子,你们威武将军府得被你吃垮咯~”
越慎言闻言一笑:“你这样的身量,吃得了多少?吃不垮我们家的。”
卫昭明明说的是越慎言,没想到他却将话题扯回她身上,顿时有些羞赧。
卫昭侧过头去看他。
明明马头金刚的脸那么凶悍,可是映着他一双亮亮的温柔的眼眸,看起来却一点儿也不可怕。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手心在出汗,湿湿滑滑的,可是两人都不想松开。
与越慎言一起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并肩走着,卫昭只盼着这夜能更久些,街道也能更长些。
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
吃馄饨的时候卫昭的眼睛一直四处看。
她先是看到了宋畔和卫昉两人一块儿在旧书摊子上选诗集,然后看到越四被太子背在背上满街跑,而后又看到谢婉和越慎行两个,一人拿着一根冰糖葫芦,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
看到越慎行肩上扛着个草木梆子,上面插满了冰糖葫芦,卫昭顿时有些无语。
越慎言顺着卫昭的目光往谢婉越慎行那边看了一眼,给她解释道:“婉儿喜欢吃甜食,最爱的就是这个冰糖葫芦。”
“可是越二公子这也太夸张了……买那么多,婉儿吃得完吗?”
卫昭简直不敢想象越慎行的脑回路。
“阿爽这个人简单。就觉得喜欢什么都多买些,先吃腻了玩腻了再说。”越慎言说着微微一笑,“可他偏又是个长情的,只见过他吃吐糖醋小排咕噜肉葡萄鱼,也没见他吃腻过。”
听到越慎言说了越慎行锁喜欢吃的这几道菜,卫昭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些全是酸甜的菜……其实想吃冰糖葫芦的人是越慎行吧?!扯上谢婉做什么!
越慎行再次成功地刷新了卫昭对越家的认识。
————
吃完了一碗馄饨,卫昭回想方才越慎行和谢婉,越想越觉得有猫腻:“婉儿和越二公子……该不会有些什么吧?!”
越慎言笑了:“你多虑了。阿爽那人心眼直,我娘又说了不许我们对表妹有意,他一早就断了这份心。”
顿了顿,越慎言又道:“再者,想必阿爽他得过了二十岁,才会对女孩子有想法。”
卫昭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迟疑着摇摇头:“越二公子没这个意思,但是……但是万一婉儿有这个意思呢?”
“我们越家的事让你操心了……婉儿三岁的时候就口头上定了雍亲王的嫡长孙,两家就等着婉儿再长大些,就定亲。”
这么一听,卫昭也就不再追问谢婉和越慎行的事儿了。
吃完了馄饨又吃了汤圆油泼面,炸饺子卤豆腐干子,卫昭吃撑了。
看着她一副难受的模样,越慎言买了碗消食的酸梅汤给她喝了,这才带着她在河提边上慢慢走着,消化消化。
河边放花灯的少男少女们已经散去,徒留一河随着水波微微起伏荡漾的莲花灯。
河边风大,一个冷风扑面,卫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越慎言赶紧脱了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
“要不要还是回到街上走?街上暖和些。”
越慎言问她。
卫昭摇了头:“就河边吧。河边人少,也好说话。”
卫昭说什么就是什么。
越慎言应了声好,又给她压了压大氅,复再次牵起她手,与她一同慢慢地走在河边上。
卫昭抬着头,望着天上圆圆的满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越慎言说话。
“回去我就给你马头金刚的面具,做他三个脸的,红色绿色白色各一个。”
“好的呀。”
“你上次带来的萝卜,我让家里的厨娘腌了,说是再过几日便能吃了,到时候我让小四请你来家尝尝。”
“好的呀。”
“你和海辰的事挡着,我家不好急。等两个月后风头过去了,我便让我母亲寻人到你卫家提亲。”
听到越慎言这样说,卫昭突然停下了脚步。
越慎言不禁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摘下了面具,卫昭微微侧着头,对越慎言微笑——
“好的呀。”
————
夜瞧着越来越深,路上三五成群的人也开始散去。
被卫昭放假出去玩了个疯的蒹葭在河边寻到了人,站在岸上直冲卫昭招手:“小姐~!该回去了!”
卫昭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越慎言的手,又脱了大氅还他:“我回去了。”
越慎言忍不住伸了手,摸摸卫昭的头:“嗯,你回去吧。”
卫昭在越慎言的指腹上捏了捏,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段路,突然又转身,对他说:“你一定要记得呀!”
越慎言嘴角一扬,反问:“记得什么?”
“记得……”卫昭咬了咬下唇,“记得面具、萝卜,还有……”
还有提亲。
“我都记得的。你放心。”
“那我回去啦。”
“你回去吧。”
“下次见。”
“下次见。”
————
卫府的马车边上,卫昉卫昀还有卫旭已经等了许久。
卫昭左右看了看,问:“以方表哥呢?”
卫旭先答了:“我和昀儿正猜着灯谜呢,以方突然跑过来,说他不舒服,先回去了。”
卫昭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没细问。
三位卫小姐一道儿上了马车,坐稳了,卫昉便开口道:“今天以方表哥怪怪的。我原本见他牵着个姑娘,那姑娘还带着他送你的那个面具,我还以为是你呢。谁知道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自己拿着那个面具回来了。”
顿了顿,卫昉问卫昭:“所以他牵着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不是你?”
卫昭很诚实地回答:“不是我。”
我那时候正牵着越慎言呢。
卫昭说不是,卫昉便没再问。
而一旁的卫昀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一路上,三位卫小姐各怀心事,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家。
卫昭洗漱好了,让桃夭拿了绣花用的花样册子来给她。
越慎言说了要做面具给她。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她也当绣个荷包还回去才是。
卫昭正专心致志地挑选着,卫昀不请自来了。
卫昭惊讶之余,还是让丫鬟泡一杯玫瑰露来,让卫昀坐了。
卫昀似满腹忧愁,拿着帕子咬了半响,才扭捏对卫昭说到——
“三妹,我今晚上,在街上碰到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