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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沐云辰进了门,怎会在大堂等着,直接问小厮他家公子住在哪里,施展轻功飞奔了过去。
穆家的院子,在冬雪中,显得亭亭玉立,简直精致的让人眼前一亮。
但,沐云辰丝毫没瞧一眼,奔着穆绵的桥荷院而去。
穆绵尚在房间睡觉,还没起来,。
扇舞已经早早梳洗完毕,正准备过来叫穆绵起来,此刻刚从回廊走过来。
一道白影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而来,她目光立刻看了过去,竟然是沐云辰这个皇帝。
“皇上?”扇舞错愕喊道。
沐云辰一瞧她,连忙问道:“可曾见到淼淼?你说,淼淼在不在这里?”
扇舞连忙回道:“主子不在这里,也未曾见过,皇上,主子怎么了?”
沐云辰脸色一沉,眼睛盯着她,问道:“千万楼在什么地方?”
扇舞脸色一变,冷静回道:“皇上,奴婢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沐云辰眉眼冷锐,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气势很慑人。
扇舞依旧一脸冷静,不曾害怕分毫。
沐云辰冷笑了一声,转身,去开面前的门。
穆绵却先一步打开,目光邪魅的对视着他,笑道:“淼儿肯回千万楼,离休了你的日子,甚近了!”
沐云辰目光看着面前这张邪魅的脸,听着他嘲讽的话,一时满心怒愤,加之懊悔内疚,忍不住,竟和穆绵对打了起来。
穆绵身上松散的披着一件锦袍,尚未系好,里面只穿长衣长裤,外面冷风一吹,正想打着哆嗦,便见沐云辰一掌打了过来。
一时心里喜滋滋的笑,气急败坏?
于是,穆家熬夜不曾醒的众人,都立刻清醒了过来。
瞧着新年第一天的大清早,来和他家公子大打出手的,他们云风王朝的皇上。
众人心里揣度,穆家惹怒了皇上,皇上不下圣旨处置,竟亲自和他们公子对打,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到底是什么事,是大事还是小事?
众人猜不清,毕竟,皇上这也行事太深不可测了?
两人打的热闹,穆家的主子一辈的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穆老爷长子穆延在他耳边煽风点火的道:“爹,二弟这是不想让咱们穆家留下香火了,竟敢以下犯上和皇上打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穆老爷连忙问道:“穆延,你可有什么办法,保住咱们穆家?”
穆延已到中年的脸一沉,他沉声道:“爹,眼下只得将这大罪推到二弟身上
,让他一人承担,莫连累到咱们整个穆家,毕竟和皇上打起来的便是他,理该他自己承担。”
穆老爷宽眉一蹙,道:“穆绵是我穆家的当家少主子,他若有事,穆家该如何是好?”
穆延冷笑一声,在他耳边说道:“穆绵是大伯之子,当年大伯一家被斩,大伯将他过继给您,然,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这偌大穆家当真就留给他了?”
穆老爷眸光变幻,这穆家能有今日,都是穆绵经商得来。
这孩子少时病弱,后却突然经起商来,他也不曾多管多瞧,多年来,穆家蒸蒸日上,众人荣华富贵全是他的缘故。
此刻,借着他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和皇上对打,而将这些夺来,他心里有几分难受。
穆延一声刺耳声音在他身边响起,“爹,二弟受了皇上一掌。”
穆老爷目光看了过去,果见穆绵退后了数步,而他那贴身侍婢扇舞拦在了前面。
沐云辰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瞧见身畔围了数人,脸色冷然的道:“都滚远点!”
穆延正想落井下石,穆老爷已经拉住了他,拽着他赶快离开。
扇舞紧张的看着穆绵,问道:“公子,你怎么样?”
穆绵似笑非笑的道:“扇舞,你且打点行李,咱们歇歇就去见主子去。”
沐云辰双眸冷厉的瞪着他。
穆绵邪魅一笑,“歇个十天半月的,养好这伤之后。”
沐云辰脸色一下子铁青,恨不得踹死他,命人日日守着穆府,转身扬长而去。
房间中,穆绵笑着对着扇舞道:“主子这是摆明了也要甩开我,竟是连回去也要让沐云辰牵制我回去,甚好,我便好生瞧着沐云辰日日急红眼的模样。”
扇舞没吭声,替他穿好衣衫。
穆绵问道:“方才我大哥在爹面前说了什么?”
扇舞说道:“大公子想让老爷弃了公子,夺去穆家。”
穆绵嗤笑一声,道:“他还真是阴险。”
……
一个月后。
春寒陡峭,积雪融化,每条路上都颇是泥泞。
走了不到几米,马车的车轮便被泥泞陷住。
马车车门打开,一个女子侧身走了出来,凝眉看着陷住的车轮,气急败坏的在车上一跺脚,喝道:“这还让不让人走两步了?”
驾车的男子面容俊朗冰冷,却颇为帅气,他见跺脚的女子要从车上跳下来,开口道:“阁主,您若跳下来,定是要带一脚的泥。”
薛听儿一听这话,瞧了瞧干净的靴子,气的又跺了跺脚,道:“刚才陷住,你一个人竟是搬了半个时辰,现在若是再搬半个时辰,今日岂不是就睡在这大路上了?”
春六眉宇一蹙,目光瞧向被陷住的车轮。
马车中,清淼将车窗帘掀开,目光看着外面泥泞的土,这天,也就骑马甚好,可惜自己现在怀着孩子,只能坐着这马车。
不然,便只能这般了。
清淼将裙摆左边一系,右边一系,从马车起身,也从车门走了出去。
薛听儿惊讶的看着她。
清淼道:“如今便是将这车轮拽出来,也不知走几步又会如此,先把马车扔在这,牵着马,你我步行到前面客栈去。”
薛听儿目瞪口呆,“啊?”
那她这鞋岂不是废了?
清淼瞧着她接受不了的模样,好笑道:“一双鞋,你何必这般在意。”
说罢,小心的从马车下去,直接一脚踩在了泥泞的地上。
春六有几分愣的看着她潇洒的去拿包袱,准备向客栈走去。
连忙将剩下的包袱背好,又瞧了眼欲哭无泪的薛听儿,连忙跟着清淼走了。
楼主现在身怀有孕,顾着她,最是重要。
薛听儿站在马车上,瞧着已经走开的两人,嘴角一抽,施展轻功,飞快的越过两人,待瞧见稍微干净的地方,再停了脚步等着二人。
于是,清淼甩着泥走的时候,便能瞧见薛听儿施展轻功向前飞去,一会儿一瞧见她们出现,又施展轻功向前冲。
眼看快到客栈,清淼累的走不动了。
薛听儿一路用内力走,也没轻巧。
眼看天便要黑,三人才算到了客栈。
客栈中带着霉味,各路人聚集不少。
男女老少,书生公子,江湖中人,喧闹的声音听着分外的吵。
清淼在外面换了双鞋,将全是泥泞的鞋子扔到了一边,这下子,走起路来不知道有多轻快。
三人背着包袱进了客栈,便有不少眼睛看了过来,搭理了几眼,又各吃各的饭,说各自的话。
清淼为避着沐云辰,此刻和薛听儿皆带了一副面具。
要了两间房间,三人上了二楼,从众人身边走过时,清淼听见有个粗犷的大汉说道:
“听说那大魔头回千万楼了?”
有人吓破胆的问,“你怎么知道?”
那大汉哼了一声,“怎不知道,前些日子,他们刚灭了大摩宫。”
清淼心里冷笑,大摩宫乃是罕摩宫里的人,当初既下了令,将罕摩宫诛杀殆尽,岂能容他罕摩宫的人,还不知死活的又对付他们后,而置之不理?
自寻死路,甚好啊!
清淼要上楼,薛听儿却停了脚步,在她耳边道:“我去听听他们背后都是怎么夸咱们的。”
清淼哑然失笑,是听骂么?
气的要死,再忍不住和他们打一架?
她拽着薛听儿的衣袖道:“稳当点吧,你还想不想安稳的去盛城瞧雪雪?”
薛听儿嗯了一声,跟着她上了楼。
盛城并非是云风王朝中的城,乃是云风王朝附属之国,安国的都城。
当日清淼并没有回千万楼,而是直接向着盛城而去,她想见见她妹妹黎雪雪。
且,栩国离安国咫尺之遥,若可能,她会去悄悄见见她娘亲。
大过年的时候,竟觉得自己惨的没人喜欢,这心情颇烂,遂,她得到那些爱她的亲人身边去。
本想去见见二哥,但一想,沐云辰还不得马不停蹄先去那寻她,算了,离远点才好。
她离家出走,沐云辰可会反思清楚,他和他那青梅亲昵的相互照顾,已经让她接受不了,而尽快改之吗?
好吧,其实她大可直接指出,沐云辰也绝对会改,但是,非得她说嘛?
她此番不说了,这样,日后沐云辰才会举一反三,对所有其他女子,敬而该有的远之。
虽是离家出走,清淼也没过分,隔几日便写封信告知沐云辰,她如今甚好,所瞧景致多美,所行有多开心。
这样,沐云辰既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也绝对找不到她在何地。
清淼越想越笑,倚在桌子上傻乐。
薛听儿打着哈欠,侧身躺在榻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边睡边说着梦话,“杜渊非,这折子你看。”
清淼正打的哈欠一僵,无语的笑了起来,薛听儿,你这心里,已经装下了杜渊非呢。
而那曾借故批折子来看听儿的人,呵呵,呵呵。
清淼眼中满是笑。
而说着梦话的人,已悄悄的睁了一只眼,瞧着清淼了然的神色,脸微微一红。
她得让淼儿知道她喜欢杜渊非,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这般,闹心了数天,方才才说了出来。
淼儿该会想办法帮她吧?
她也好想赶快嫁人当娘啊!
天刚放亮,房门外来回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清淼侧了个身,也没睁眼,微微打了个哈欠,依旧睡着。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少了不少,又听着楼下摔桌子摔盘子的声音,这才蹙着眉,问着身边和她一般没睡醒的薛听儿。
“楼下的人是想翻天吗?”
薛听儿嗯了一声,愤然道:“大晚上不睡觉,都嘚瑟个什么劲儿?!”
清淼无语了,天亮了,不是大晚上。
薛听儿坐了起来,拽了衣服穿上,还没系好,便从她们房间走了出去。
清淼起身,无奈一叹,蓬头垢面,只穿长衣长裤,怎么好意思就冲出去了?
她下了地,慢条斯理的穿衣梳洗,楼下仍就是打起来的声音。
清淼将面具戴好,这才走了出去。
楼下一片狼藉。
而且地上躺了不少受伤的武林中人。
再瞧端站的颇有气势的人,各个带着银色面具,一身黑衣,颇是倨傲。
清淼淡笑,他们千万楼的人,真是气势慑人!
只是,谁自作主张,让他们来的呢?
她眼底闪着寒气,极为冷戾。
地上躺着的人,有一人是昨日那说他们千万楼的大汉,此刻,仍是不服气的站了起来,对着前面那银色面具的男人叫骂道:“老子今日就不信打不过你!”
那银色面具的男人冷笑一声,道:“日后,若再有谁妄加议论千万楼,定让其生不如死!”
众人皆静默不出声。
清淼目光瞧了瞧,薛听儿此刻正站在那大汉的不远处,满脸自豪的表情,向他们楼中的人走去。
众静默的人都万分佩服,还有这等傻不拉几的侠女啊!
清淼浅浅一笑,手中已甩了长长的丝绸,将她优雅的揽了过来。
银色面具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转身带人从客栈离开。
薛听儿让春六带了些上路的干粮,到清淼身边问道:“咱们该让他们跟着,这般马车一陷,绝对能被他们搬出来。”
清淼摇头,笑道:“你想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身份,便只为了这事?”
薛听
儿道:“没错。”
清淼无语。
从客栈出发后,三人仍就向着盛城的方向而去。
好巧的是,他们楼中的那些人,竟也是向着盛城的方向去的。
当然,此刻身为孕妇的清淼,和一心不愿意走泥泞路的薛听儿,还有背着他们所有包袱的春六,三人早被那些身轻如燕,骑马离开的千万楼楼中人,不知甩了有多远。
哪知道他们走的方向竟是一直的。
薛听儿边走边抱怨清淼的低调。
“咱们三个,一个是千万楼堂堂楼主,一个是春阁阁主,一个是十二大护法之一,你说咱们现在凄惨的,竟然连楼中的人都比不过一点点,惨呐!”
清淼听得笑不可遏。
春六嘴角抽风。
薛听儿又道:“要不咱们先在哪里歇上几月,等不再化雪再走?”
清淼道:“若歇几个月,我还能走吗?”
薛听儿打量着她的肚子,如今这孩子已是三个多月,再歇几月,该是等清淼做完月子了。
她满头黑线。
待走了两个时辰,三人终归是寻了几匹马,撤马而走。
薛听儿满脸的笑。
便这般,等到了孤城,天还尚早。
几人骑着马闲逛了一圈,才寻了家客栈暂住。
清淼也便这般闲逛的时候,又看见了他们千万楼中的人,眼神一紧,看来她得去问问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一落浅坊在孤城竟也建了一家,三人一瞧,便惊喜直接选了这里。
店小二瞧着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颇为好心的道:“三位,上等中等客房已是住满,三位住在下等客房可否?”
薛听儿哼了一声,瞥了眼睛,正嗤笑着,一眼又瞧见了早上银色面具男人带着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几位住的哪里?”
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回道:“上等客房。”
薛听儿哼了一声道:“他们既住的上等客房,我三人自该住在上上等的客房。”
店小二满头黑线,“小店不曾有上上等的客房。”
薛听儿一听,极为好笑,每家她千万楼的客栈中,皆有楼主或各阁主才能住的上上等客房,便是连大护法都不能住的,现在当着她这春阁主的面这般说,这是逗她什么是冷笑吗?
店小二一听她的冷笑,有几分莫名其妙。
那边,银色面具的黑衣男人,见这三人竟为难他千万楼的人,大步走了过去。
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薛听儿。
薛听儿一瞧,千万楼底下的人竟然这般瞪着她堂堂阁主,这脾气便蹿了上来,直接扔了自己阁主的令牌。
银色面具的男人脸色猛地一变,直接单膝跪地。
店小二也认得那令牌,满头冷汗的也跪了下去。
遂,清淼三人的身份高调的让众人一清二楚,极为顺心的住在了一落浅坊里的上上等的客房。
清淼依旧戴着面具,问着此刻已摘了面具的男人,“你们要去哪?”
那人立刻回道:“盛城。”
“为何?”
那人干脆的回道:“奉冬阁主之命,前去寻主子和夏阁主。”
清淼一蹙眉,寻她和雪雪?
东方寻她们做什么?
“出了何事?”她冷然问道。
那人道:“阁主的小公子病危。”
清淼诧异,看来去寻雪雪,实则是为了去找楚莜之。
清淼道:“看来得先回峰城了。”
薛听儿嗯了一声。
歇了一晚,次日一早,冬阁大护法冬一便和清淼他们一起回了峰城。
带着面具的时候,她三人谁也没认出来,眼前的竟然是冬一。
冬一的武功,在十二大护法之中,可是第一的。
春六第二,语环第三。
冬一和东方少晨一直在边关,这么多年,长得还真是颇为俊冷了,呵呵。
清淼依旧不愿让沐云辰查到她在哪,遂,一路走着,便是千万楼冬阁相护的,一位带着面具的神秘莫测的女子。
并未说是千万楼中的何人。
此刻,她们舒服的坐着马车,别人慑于千万楼并不敢多加去瞧,沐云辰现在怎也寻不到她们了。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猜想,她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不好惹的千万楼楼主。
呵呵,若这样,会不会其实,挺危险的。
果然,就有人这般聪明的这般猜想,且还敢来试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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