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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缩回壳子里去。
李碧莲一到书房门口,就见戚宝山身穿一身白衣,修长白皙的手拿着书,但是那双无神的双眼却不知落在了何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
“宝山。”李碧莲轻声叫道。
戚宝山愣愣的转过头对着李碧莲,过了一会,眸中才现光彩,笑眼眯眯的说,“碧莲。”
李碧莲从再见到戚宝山开始,就没见过戚宝山这么发呆过,不自觉的开口问:“宝山,你刚才在想什么?”
戚宝山低头放下手中的书,再次抬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眉笑颜开的说:“我刚才在想夫子讲的典故。”
李碧莲有些半信半疑,什么典故能想到发呆啊,正想问出口,却听戚宝山开口说:“碧莲,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话到嘴边,李碧莲有些踌躇了,刚才就只是凭着一股热气劲才跑来的,现在又有些鼓不起劲了,就怕眼前的戚宝山接受不了。
戚宝山见李碧莲皱着眉,手指不停的快速绞动着,一会想说,一会又犹豫不决,站立不安。这么多年的相处,戚宝山其实知道李碧莲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一喜一怒完全显现在脸上。哪怕李碧莲皱个眉,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只是怕,怕好不容易求来的一世,碧莲会离开他,转眼又烟消云散。
戚宝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慌,也心疼李碧莲在自己面前的不安和踌躇,一如往昔般的伸手抚了抚绸缎般的黑发,眸子里闪着复杂得情绪,说:“碧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李碧莲一愣,水润的眸子清澈无暇,又好似一汪清泉,就这样呆呆的直视着戚宝山,仿佛难以置信般,瞪大了双眼,断断续续的回道:“你,你……知道?”
戚宝山苦涩的笑了一下,说:“嗯,我知道。阎王爷有告诉过我的。”
李碧莲心上又是一紧,心好似被什么紧紧拽着,有些透不过气来:“阎王爷都告诉你什么了?”
戚宝山心里发苦,自己喜欢的人儿,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卑微的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将她紧紧的锁在身边。语气里掩不住的悲戚说:“他说,你前世有个文曲星转世的相公,还有个会得道升天的孩子,我只是前世救了你一命的人。那天在悦来楼里面的男子,就是你前世的相公。”
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前想要隐瞒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知道了。李碧莲颤抖着双唇,手足无措的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晚上。”
“那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我嫁过人,有个孩子,还被人……”说到最后,李碧莲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直接蹲到了地上,头俯在膝盖上,低声哭泣。从再次醒过来,有些事她从来不去想,下意识的去遗忘,再次说出来,却还是那么的疼。
戚宝山也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抱着因哭泣而颤抖的李碧莲,眼眶含泪,说:“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带着小小的期盼,李碧莲抬眼,眼中的泪水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住的往下掉。
“真的,碧莲。”戚宝山伸出手,一点点的轻柔的擦掉李碧莲脸上的泪水,“阎王爷说我前世一直在奈何桥边等你。前世我不记得了,但是今生,我知道,从见你第一眼起,我还是爱上了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比前世还要爱你,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要跟他走,好不好?”
李碧莲泪眼朦胧的望着戚宝山,或许是被戚宝山的两世情深所感动,抑或是此情此景的动容,李碧莲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承诺着说:“我不会走的。”怎么会跟他走呢,很早就放下了。
戚宝山明白,李碧莲留在自己身边,绝大部分是因为前世自己救了她,还有那临死前的求来的承诺。不过只要人在身边,即使要用百年,千年,万年让你爱上我,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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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个小村落里的院子里
许仕林手里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小童,低声试探着问道:“安安,你想不想娘亲?”
安安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低头勿自玩着手中的弹弓,长久没有回话。
“安安,你娘亲现在在桐城,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安安抿着嘴,始终是沉默的低着头,但是眼里却泛起了泪光。
“别生你娘亲的气,是爹爹不好,惹你娘亲生气了。”
听到这,安安抬起头,泪痕满面,带着责备的说:“是你惹她生气,又不是我,她一次也没来看看我。”说完,就挣开许仕林,头也不回的,跑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许仕林跟着走到房门口,隔着门诉说道:“安安,你娘亲很喜欢你的,你还在襁褓的时候,她喜欢每天都抱着你。只是后来,你娘亲跟你一样,她也入眠了百年,她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她说她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