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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清舞眸中有片刻的迟疑,然后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她款款走向毒酒的所在之处,素手伸出,在触碰到冰冷的瓷瓶时,心间有不小的撼动。

    尽管她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一事,但是,莫名地,她好像又一次迟疑了。

    面纱内,她轻咬下唇,狠下心,摒除脑海里冒出的那抹瘦弱身影。素手不再犹豫,直接拿过放在桌上的毒酒。她紧紧握住在掌心之中,眸光有些犹豫不决。

    “后悔了?”浑厚的声音响起,皇上的面容多了一丝阴霾。

    清舞闻言笑笑,不予理会。她素手轻扬,取掉瓷瓶上的红塞口。当红塞口被丢弃在地面时,瓷瓶也被她高高扬起,作势要一饮而尽。

    ‘嘭’一声响,殿外的光线,斑斑驳驳地洒向澄净殿内,一抹瘦弱的身躯此时已经飞跃到清舞的面前,他扬手夺过瓷瓶,狠狠地摔落在地。

    瓷瓶碎落,其内的毒酒也点点洒向殿堂上的四周。殿外的侍卫们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里头至高无上的君王还未开口,他们根本不敢有下一步的举动。

    那个突然闯进龙涎宫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玉朔。他是当今圣上宠爱有加的皇子殿下,也是王朝历代以来,唯一一位三岁封王的皇子。

    如若谁轻举妄动,下一刻,很可能会遭遇灭门之灾。

    “阿鸢……”

    眼前的人,星眸隐约闪着红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面容均让清舞感觉鼻尖酸酸的,她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想他。从压制了他的灵魂开始,她就一直在想他。

    “父皇,儿臣来接舞儿回家。”他如是说,声音冷淡。音落之际,他没有等皇上的应允,径直拉过清舞的手,一同朝殿外迈去。

    “站住!”浑厚的声音不失威严,带着一股隐隐待发的怒。“朔儿,今日她必须死!”

    背对着皇上的墨鸢,唇角勾起一抹阴寒的笑,他柔情的眸光停留在清舞的右颊。声音不急不慢,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让她死的。”

    清舞愣怔地看着墨鸢,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星眸逐渐染红,柔情褪去,带着萧杀的嗜血之意。脑海中似乎有一大片血色在眼前晃过,让清舞的脸色刷得变白。

    素手紧紧揪住墨鸢的衣摆,娇小的身躯止不住颤动。“我们回家。阿鸢,我们现在回家。”

    清舞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地慌了神,这么地手足无措将墨鸢拉离龙涎宫。

    一直到离开皇宫,皇上都没有派人追出来。只是,离开的前一刻,她清晰看到皇上双眸之中带着阴狠的杀意。

    夜色渐浓,清舞被墨鸢搂在怀中,他一路用轻功飞跃到王府的西厢主屋前。

    两人还未稳好身子便匆忙落地,墨鸢一个踉跄,险些带着清舞一同摔落在地,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搂住清舞的腰肢,脸色苍白的难看。倏地,没有任何征兆,他松开了前一秒还紧搂清舞腰肢的手。

    噗——鲜红的血从墨鸢唇间溢出,他剧烈咳嗽着,手紧攥衣襟一处,刺鼻的血腥充斥整个黑夜。

    “墨鸢!”清舞失声惊呼。

    她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墨鸢,吃力的将他扶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咳咳咳……”

    “墨鸢,你怎么了?”素手颤颤地抚上他苍白的面颊。心底的不安在扩散。这样虚弱的墨鸢,会让清舞莫名产生一种他要离开的感觉。

    墨鸢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呼吸,压制住喉间时而翻涌而起的血腥,他声音喑哑道:“我没事。”

    他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地抬起节骨分明的手,覆上清舞留在他面颊上的素手,没一会儿,他缓缓拉下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不要再继续伤害自己。”

    墨鸢眼眸微微阖上,面前是清舞准备喝下毒酒的场景……

    清舞怔住。他知道了,他知道她今日所作所为的原因。是了,她是为了引墨鸢出现。这一招,似乎屡试不爽。

    “什么时候知道的?”清舞的声音很轻,她表情认真地看着黑夜中,墨鸢愈显苍白的脸色。

    墨鸢听到清舞的声音,笑了笑,唇间有一抹苦涩,“一直都知道。”

    “那你……”清舞突然问不下去了。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他不愿意她受伤。他在意她。他爱她。

    “阿鸢。城里的人…是你杀的是吗?”清舞凄凄一笑,神色极为复杂,“他们是无辜的,真正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楼清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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