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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大救星啊!”排在老人后头,有个牵着自家孩子的男人万分感慨。
在这里排队的多有青壮汉子,他们怕孩子或者老父拎不动粮食,所以陪同前来。
“谁说不是呢,我之前还一直支持曹将军,希望大将军战败退走。如今想来,真是猪油蒙了心肝,没心没肺!”有人语气懊恼,为当初的想法忏悔不已。
在他旁边的汉子似是也有类似的经历,感叹说着:“之前外边传言四起,说大将军嗜血暴虐,残暴指数丝毫不下当年的董卓。得知兖州告破的那一刻,要不是老母病重在床,我都差点带着全家老小逃往豫州避难……”
“幸亏你没去成,否则,哪还领得到这些活命的粮食!”旁边的汉子爽朗说道。
男子点头称是,同时也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将军,报以敬仰之心,感慨无比:“天下间,再难有大将军这般仁善的心肠!等领了粮食,回家我就给大将军立起长生碑,保佑他长命百岁。”
底层的百姓就是这样,文字不识几个,家国天下的大道理也不懂得,但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念着谁的情。
长长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往前挪进,与老农闲聊小会儿之后,吕布打算回府。
此时,前方却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想要领粮食的,明日再来吧!”
听得此话,百姓们顿时慌了,齐齐哀求起来。
“官老爷,我家已经好几天都没食物下锅了,就指望着这口粮食活命呢,求求您再给我们些时间吧!”
“就是啊,求您了!”
面对百姓们的苦苦哀求,那位执笔的县薄丝毫不为所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尖着嗓音阴阳怪气的讥讽起来:“以前没有发放粮食,你们不也活得好好的吗!现在可以领粮食了,反倒说活不下去,你们这群贱民,就是矫情!”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怕万一得罪了这位放粮的官老爷,以后再也领不到粮食,只好憋屈的忍气吞声。
为求粮食活命,有百姓跪在地上,磕头再三恳求。然则这位县薄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对那些于心不忍的差役骂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粮食、桌椅,全都搬回县府。”
衙役们得罪不起这位县薄,只得搬运起粮食。
“这位大人,现在天色并不算晚,多少百姓指望着粮食活命,你这样做,与草菅人命何异?”吕布从后方走上前来,昂首阔步。
县薄上下打量吕布一番,除了个头高一些,也与普通百姓无二,遂嘲讽起来:“你算老几?也想替他们出头?”
吕布瞥了一眼县薄,冷冽目光令后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后背生凉。
“我算老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朝廷和百姓养着你们。在其位就该谋其政,否则,与禽兽何异?”吕布沉声说着,脚下又往前走上两步。
大庭广众之下,遭人如此数落,颇有家世的县薄觉得自个儿失了脸面,面红脖子粗的同周围衙役呐吼一声:“来啊,给我将这侮辱朝廷命官的狂徒拿下!”
身旁的十余名瓜牙作势上前。
就在此时,府衙门口忽然响起一声焦急的大喊:“住手!”
众人望去,只见县令王跬迈着步子,急匆匆的向他们这边跑来,满脸的焦急之色。
这个背对他的高大身影,王跬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记得吕布刚刚入主兖州那会儿,就把各地郡守、县令全叫来兖州城里,进行了一次权势和利益上的划分。
愿意跟他干的,立了投名状后,继续回去当郡守、县令,当时有人唱过反调,结果当场就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于是,吕布就在王跬等人的心中,留下个了心狠手辣的凶恶印象。
小跑至吕布近前,王跬拱手作礼,几乎将腰弯到了地上,惶恐说着:“下官王跬迎接来迟,请大司马大将军恕罪。”
这一句话于在场众人而言,丝毫不亚于九霄悍雷,晴天霹雳。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呆若木鸡。
大司马……大将军……
县薄心神巨震,踉跄倒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只觉如遭雷击,继而两眼一黑,吓得当场昏厥过去。
百姓们通通跪倒在地,紧张而不安,尤其是方才那几个大大咧咧与吕布说话的汉子,更是胆战心惊,几乎将脑袋埋进土里,唯恐言语上冲撞了吕布,要拿他们杀头。
“汝等都起来吧!”
吕布抬了抬手,余光瞥了一眼那个昏死过去的县薄,声音洪亮的同百姓说着:“有此害群之马,给朝廷与官府蒙羞,乃布督查不严之过失,吾在此向大伙儿赔罪!”
说着,吕布躬身抱拳,向百姓行了一记赔罪礼。
“大将军不可啊,我等区区贱民,岂敢受此大礼!更何况,您还颁布新令,设身处地的为我们着想。此等恩情,吾等一辈子铭记于心!”
百姓们纷纷出言,表达着各自心中对吕布的感激。
“为表恕罪之心,接下来吾与你们发粮。”
说着,吕布撸起袖子,从衙役手中接的木瓢,舀起麦谷粟米,装进布袋递给百姓。
吕布都这般做了,县令王跬哪还敢闲着,跪坐地上,代替昏死过去的县薄用笔作起记录。
吕布的这番亲民行为,将百姓们感动得稀里哗啦。
两个时辰以后,月色爬上枝头。
走在回府的路上,被月光映在青石道的两个黑影,一高一低。
相信不出数日,吕布惩治恶吏、亲自与百姓发粮的事迹,很快就会传遍兖州。如此一来,吕布威望也会随之飞速上涨,民心得以巩固,以后治理起来,就会容易多了。
唯一让吕布稍感恼怒的便是,新令刚刚推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怠慢,其他各地的情况可想而知。
去了趟军营,吕布调令宋宪、侯成等将,各率士卒去其他郡县负责督促,但有阳奉阴违者,定斩不饶。
回到府上,夜色已深。
见吕布回来,陈卫上前禀报:“主公,城东的周家主在大堂候您多时了。”
这位周家主,便是那位县薄的叔父。
(看到书城有书友问皇甫珏的问题,这个作者君没忘,至于什么时候再登场,冥冥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