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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个啥?他不光会拳法剑术,还会做饭呢!不信的话,待会儿我就让他给咱油炸小鱼儿。”
两个姑娘单个拎出来也是极其聪明的,不晓得为何,这两人在一起,却成了两个傻丫头。
最郁闷的还是那群小鱼,一个个的都想着,我们招你惹你了?你们拍马屁,也用不着来吃鱼吧?唉!还是在栖云洲的那个水井里舒坦,井龙王老哥对咱多好?
张木流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天地,缓缓移步挥拳,招招式式皆是惹得这宅子灵气紊乱,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到秘境外界。
孙自茹的确有事儿,可也跟张木流有关系。
一座海归山竟敢如此招惹道门弟子,还是个辈分儿这么高的,我们司魁山要是坐视不理,那成什么了?尽管张木流说要自己个儿去找场子,可司魁山总得表示点儿什么吧?
宗主已经数千年不在了,这座司魁山,其实是吕自茹说了算。祖师堂中并未高挂祖师画像,只是有个上师牌位而已,孙自茹高座在上,看着下方一众嫡传与供奉,缓缓开口:“说的粗俗点儿,斗寒洲是我们阴阳家的地盘儿,如今有个道门高足在我们这里受了重伤,甚至动摇了根基,大家伙儿说咱们怎么办呢?”
下方众人皆是不语,倒不是没本事去给海归山长记性,而是如今的司魁宗,乃至整个阴阳家,都经不起与人争执了。自从万年前百家祖师相继失踪,阴阳家日渐式微,如今只堪堪保住个九流身份而已,实在是泥菩萨过河。
见众人不说话,孙自茹微微一笑,轻声道:“咱们如今境地是有些不尽人意,但,我们得让世人知道,我们还在,不是吗?”
一样无人言语,这座祖师大殿,如今是孙自茹说了算,且众人也服气。
猛然之间,一众女冠尽皆转头往山脚看去,面露骇然。
有个瞧着颇为冷艳的女子缓缓起身,沉声道:“咱们这位师兄,到底是什么来路?”
整座司魁山的灵气化作五色,旋转绚烂,直直涌入那座府邸秘境。
孙自茹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经在那处院子,院中两个少女看着气象万千的年轻人,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渡劫境界的孙真人也神色凝重。
只见那白衣青年以缓慢动作游走院中,一身拳意似行云流水,与这阴阳家所提倡的周而复始不谋而合,五色灵气如同五股泉水往其涌去,就连地上的黑白石子也有阵阵光芒散发,黑石散出出的气息凝聚为一条黑鱼在其周围游弋,而白石也是凝聚出一条白鱼。两者在张木流身边盘旋,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便凝聚为一副阴阳图。
司天堂的那位首席也瞬身而至,忍住惊骇,对着吕自茹说道:“师姐,再不阻止,山水灵气会被他搅乱,咱们修缮不易啊!”
可吕自茹只是紧紧皱着眉头,却未曾阻止。
不远处水池的金鱼一个个探出脑袋,一个个的喊着娘咧。因为他们自身便是水运凝聚而成,张木流要是再不停下来,这群鱼儿定会被吸扯进去,化作水道真意。
吕自茹也知道再让张木流这样下去,司魁山的灵气会愈加涣散,可张木流此刻境地玄之又玄,若是出手打断,说不定会害他错过一场感悟。
那位司天堂首席已经准备出手打断张木流,吕自茹微微咬牙,一把拦下她,沉声道:“就算山水灵气紊乱,咱们认了,道家与阴阳家,原本就是一家,打断他这份机缘,咱们还算什么修道之人?”
只见张木流猛然睁开眼睛,拳法路子与先前截然不同,招招式式皆随心,也不再缓慢,而是时快时慢。
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白衣青年这才抬手做了个收势,双掌虚按时,一圈儿五色涟漪狂风般四散,方葱跟吕浣蕊被往后掀翻数丈,吕自茹与那位掌管天时的司天堂首席皆是被一阵狂风吹得黑发后扬。
那帮小鱼儿惊慌游蹿,“老天爷啊!今儿个是碰到什么煞星了嘛?”
游方发出阵阵嘶鸣,一道白虹往张木流掠去,青年飞身在半空打了个旋儿,一把接住游方,又是剑意四散。
方葱急忙喊了一句,“你还来?把我衣服弄脏了,新的还不是要你买!”
吕浣蕊不住点头,深表赞同。
青年像是才刚刚回归神,在孙自茹与那位司天堂首席眼中,好似一位百丈巨人猛然缩回张木流体内。
张木流双手拄剑,一身骇然气象逐渐平静,看着院中几人面色都不好看,一时之间有些拐不过弯儿来。
“怎么啦?”
司天堂那位瞪了张木流一眼,转身御空离去。
孙自茹苦笑一声,叹气道:“师兄倒是好一番感悟,可我司魁山有三成山水灵气被你吸走了。这笔账怎么算?”
张木流满面疑惑,长长一声:“啊?”
少女方葱气呼呼走过来,指着后背湿漉漉的衣裳,没好气道:“啊个锤子呢!你瞅瞅,衣服都给我弄脏了!我不管,得给我买新的。”
那边儿池中鱼儿也终于不再有那死到临头的感觉,皆是跃出水面,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啊个锤子!啊个锤子!”
青年转头环视一周,发现这座府邸的五行灵气变得极为稀薄,立马就明白了什么,只得一脸歉意看向吕自茹,歉意道:“方才略有感悟,不知不觉就沉浸于拳法,真是对不住了。”
吕自茹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方才气象万千,打断你的话,司魁山就成了千古罪人。只不过现如今我们至少损耗三成灵气,你想想怎么补偿我们吧。”
张木流神色尴尬,自己就是个穷光蛋,拿啥去补偿嘛?只得试探道:“我粗通炼丹术,要是山中有什么急需丹药,我倒是能代劳。”
这位掌律首席摇头一笑,山中倒是真有需要的丹药,关系到年轻一辈儿的修行事宜,可她不觉得张木流真有本事炼那偏门丹药。
“山中确实需要一种丹药,可就连我们山中的师叔都没法子炼出,师兄还是算了吧。”
张木流微微一笑,“那可否借山中丹炉一用?我也需要炼制几粒丹药,要帮着自个儿将伤势稳住。”
孙自茹略微皱眉,这家伙有些得寸进尺了。
算了,大不了当做与南山的一份香火情,都给他吸去那么多灵气,丹炉算什么?
女冠随手取出一鼎丹炉,说山中事务繁忙,就不陪师兄了。看了吕浣蕊一眼,后者委屈巴巴,说想跟方葱师妹再玩儿会儿。孙自茹点了点头便消失不见。
等这位女真人走了,方葱才撇着嘴说道:“浣蕊,你师傅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三成灵气嘛?至于这么甩脸子?”
张木流瞪了方葱一眼,少女吐了吐舌头便再不言语,两个姑娘又去池子边儿吓唬那小鱼精玩儿了。
夜色中,一袭白衣祭出不惑,悄无声息走去山中丹堂,取了几味药材便重返秘境府邸。
次日清晨,司魁山算是炸了锅了。
原本打算给一众后辈打根基的天材地宝,还没炼成丹药呢便不翼而飞,寻便整个司魁山都不见那贼人踪迹,最后山中众女冠都看向山脚那处府邸。
真是没想到,吸取我山中三成灵气也就罢了,还敢偷我灵药?原来真如那近来传说,所谓的胜神洲魁首,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如此性子都能给那位收做徒弟?也算是瞎了眼。
一众女修齐齐去到秘境府邸,果然早已人去房空,就连池中一群鱼儿也被顺走。
那位司天堂首席冷笑道:“这算不算是家贼?枉我们还想着替他找场子。”
孙自茹冷眼看向门口,是那吕浣蕊蹦蹦跳跳的回了宅子,手中还拿着个白玉净瓶,瞧着满面欢喜。
少女见这么多长辈都来了,对着自家师傅疑惑出声:“咋了啊?”
孙自茹冷声道:“他们人呢?”
吕浣蕊说走了啊,自己给他们送走的,那一池子小鱼儿都是我送给他们的。
女冠直想大骂逆徒,可那少女笑嘻嘻走过来,将手中白玉净瓶递出,欢喜道:“师叔说无颜再待在司魁山,山水灵气一事,日后定做补偿,如今只能帮着山上炼制丹药,聊表歉意。”
孙自茹接过净瓶,拔开瓶塞一看,立马觉得脸如火烧。传过去给众位山上高层一看,众人皆是沉默。
原来人家真有炼丹本事,而且看这丹药品秩,要比自己预想的强上数倍。
“月师妹,咱们是不是有些过了?”孙自茹轻声道。
那位司天堂的月首席苦笑一声,对着吕浣蕊说道:“你这傻妮子怎么不把丹炉送他?就算把这宅子送他也没事儿!这瓶丹药,可比我们给他的所有东西加起来还值钱。”
的确,上宗不愿帮着司魁宗炼丹,若是她们还寻不到一位能炼出此丹的人,司魁宗几乎就要断绝香火了。
毕竟这一代再好,也总要有接班人的。她们能守住山头儿数千年,守得住数万年吗?这天下有多少比四大部洲还要年长的山头儿,到如今存世的,又有几处?
孙自茹叹气道:“这下子就是咱们欠这位年轻师兄的人情了。”
…………
俱芦洲的呼谜山,方氏那位家主收到了一封信,“你孙女给人欺负了,斗寒洲一个叫什么狗屁海归山的地方,把我脸都打花了,我不管,你得帮我出气,你要是不帮我出气,等我回去就拔光你的胡子。不,你要是不帮我出气,我就不回去了。我可告诉你,我师傅待我极好,你要是不好好珍惜,我就是别家的闺女了。”
嘴上没叫师傅,信中却叫了。
方攰无奈一笑,心说这丫头是真的野惯了。
这位已经当了爷爷,可瞧着最多四十左右的方氏家主,微微开口,喊了一句久煜,一道飘忽身影便出现其身旁。
方攰淡然道:“咋回事?”
那黑影缓缓出声:“少主跟那位张公子去了海归山,后来不知怎的,那只狐狸就要对少主下手,是张公子以本命剑将少主送走,自己独自面对一位渡劫大妖。”
中年人微微皱眉,那黑影再此开口:“后来的事儿连我也看不见,只知道最后张公子满身是血离开海归山,受伤极重,应该有损大道根底。”
方攰缓缓起身,冷声道:“我孙女儿的师傅,一只臭狐狸就敢乱来?”
这位其实极有钱的中年汉子,遥遥往南看去,好似一眼就能看到十几万里外的斗寒洲。
“方某是境界不够,可你方爷爷我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