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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
那人说会打听的,也不理会几处冰雕,驾车便走。离秋水轻轻一挥手,将冰层散去,那几个扈从连忙追赶马车。
待那伙儿人真走了,张木流才瞪向方葱与刘工,没好气道:“不好好练剑,这下子受人欺负是不?要是以后我不在怎么办?”
方葱刚要开口,白衣青年便瞪眼道:“你少说话,别以为给我买了酒我就不骂你,好好的乱嚼什么舌根子?”
少女十分委屈,求助似的看向离秋水。
那个绝美女子冷冷一笑,夹了一口菜,看也没看张木流,“好大的威风啊!张公子这是要欺负人?当我做师娘的是摆着看的?”
方葱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就合伙儿给我下套儿吧!反正我打死不承认是他徒弟。
这酒铺的掌柜的,如今自然不会亲自去打酒了,反倒是端了一大盘子吃食上来,走到近前就叹气道:“唉!神仙就是好,这么些年也不见变老,你们看看,我都已经到了拄拐杖的年纪喽!”
张木流哑然失笑,的确,按照归来乎镇这个时代,过了三十岁还不留胡子的,会被官府捉走。上了四十,就得拄拐杖了。
青年猛然想起黑龙王言语,于是便试探问道:“你们这儿,除了归来乎镇还有别的地方吗?”
掌柜的一脸疑惑,“当然有啊,我们这是沂春国,你们从外国来,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青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原来小镇居民都以为自己这些人,是从外国来的呢。
张木流转头笑道:“想去看看吗?”
正说话呢,心中一片涟漪,白衣青年的脸色也慢慢阴沉下来。
离秋水疑惑道:“怎么啦?”
张木流攥紧拳头,沉声道:“对不住,这次没法儿长留了,等下次我再带你们来玩儿。”
女子传音道:“出了什么事?”
张木流传音回答:“蓝华出事儿了,给人废了修为,只剩下一口气,现在到了木秋山。那座柢邙山,与我家乡那个风雪夜关系极大,而且乐青就是那山中修士放出来的。”
玄女,柢邙山,这趟归来乎真是收获满满啊。
自己给捧的那么高,多半也是柢邙山背后搞鬼。
…………
俱芦洲整个儿处于极北之地,只有很少地方会四季分明,所以大城都是靠近南边儿,北边儿整日天寒地冻,大多宗门才在北地。而且整个俱芦洲,修士也好,常人也罢,都是血性十足。就拿最常被人调侃的那家伙,“你瞅啥?”,“瞅你咋地?”,就能看出来一洲风气如何。
这座北边儿大洲也极少什么大商贾,并不是没赚钱的本事,而是把赚的钱分给了北边儿的城池。
如若方家在别的大洲,不会比瞻部洲的姜家与黄家差多少。只说方葱那小脑袋,就已经足够让人汗颜了。
瞻部洲南边儿有座小山头儿,叫做呼谜山,是方家根底所在。今日议事堂有些热闹,左右坐满了人,高座是个瞧着四十多岁的男子。大堂下站着三个老者,深深埋着头。
高座那位自然是方葱的爷爷,方氏家主。他手中摩挲一只千眼菩提,一言不发。倒是左侧有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瞪向三个老人,嘴里没有半句好话。
“少主跟着你们,你们能把她弄丢了?什么胜神洲的张砍砍,分神境界而已,你们三个合道都拦不住?”
陈午无奈苦笑,埋头沉声道:“他有秘法可以瞬间提升至合道境界,而且那张木流身旁能人众多,我们是真的没法子。”
方才那人又怒喝道:“那你们怎么不去死,万一少主有个好歹,你们对得起方氏吗?”
陈午抬起头,看着那人,沉声道:“少主自己不愿意回来,我们能如何?”
那人又要开口,高座的方攰终于开口,“方滁啊!别那么咄咄逼人,陈午他们都是家中老人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歹心思。”
方滁又要开口,高座那人且笑咪咪看向他,“方滁,是不是想当家主了呀?我让位给你可好?”
方攰一言,方滁立马躬身退到一旁,不敢再有半点儿言语。
高座之上,方攰笑问道:“那个张木流是个什么样的人?把我家小妮子迷住了?”
陈午苦笑道:“在我看来,他就是个疯子。在瘦篙洲拆了白羊宫,回胜神洲又平了儋州刑氏,完全就是莽夫一个。”
方攰淡淡一笑,摇头道:“我家小妮子又不是傻子,跟着他肯定是因为他身上有好处。哦,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口中的莽夫,在瞻部洲就拆了煮面潭,还在豆兵城杀了三十余尊合道魔物。”
在胜神洲拆了一处宗门不算什么,在豆兵城斩了这么些合道魔物,才值得俱芦洲人敬佩。
方攰笑着说:“敢下战场杀妖,又为四座边城某福的年轻人,不会坏的。小妮子跟着他,或许要在家中好的多。”
长大了总要飞走的嘛!扎住翅膀,还怎么飞?
…………
秋浦城内无缘无故又起洪灾,一条云溪途径几处小镇,不光将房屋摧毁极多,就连一些靠近河边儿的坟墓,都给河水冲烂,棺材铺顺着河水往下飘去,惨不忍睹。
只不过下游河畔的那处宅子却完好无损,有个女子陪着母亲,门口守着个身上血迹斑斑的杀猪匠。
钟守矩看着院子外面那两只畜牲,手握杀猪刀,眼神冷漠。
外面有一只大鸟儿,红毛儿白顶,扑闪翅膀便有火焰四溢。还有一头金毛狮子,头生九头,端的是恐怖无比。
钟守矩冷笑道:“要伤溪盉,先弄死我。”
那只大鸟口吐人言,“杀了你又能费多大事儿?我们不过是想着用你们把蓝华引出来罢了。”
里边儿溪盉冷声喊道:“钟守矩,咱俩今天死在这儿就行,来世我嫁给你。”
九头狮子却有些不干,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嘴唇,笑着说:“死了也是这小子死,溪盉姑娘得给我做媳妇儿呢!”
年轻杀猪匠握紧杀猪刀,面色冷漠至极,轻声说道:“溪盉,怪我没本事,护不住你。”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御剑而来,老远便斩出两道剑光,九头狮子有三颗头颅被瞬间斩落,白首大鸟儿给一剑削掉南边儿翅膀。
白衣青年腰挎长剑,眼神十分冷漠,“好大的口气啊?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多_毛畜牲,到底有什么本事。”
只见姜末航一身剑意凝练,仿若穿了一身剑意铠甲。
大鸟儿与那断了几头的狮子同时冷笑,“是那张木流吗。没想到这么有胆子,居然真的敢来啊?”
一旁洪水缓缓退去,水中数十位修士面露冷笑,直直看着姜末航。
这位瞻部洲剑子转头看去天幕,云雾退去,又是三位炼虚修士。
姜末航笑了笑,问道:“就对我张木流这么重视?这么多人就为了困住我吗?”
说话时其实在与钟守矩与溪盉传音,“我是张木流的师兄,蓝华前辈现在安全,你们不用担心。待会儿找到机会就要跑,去长安,去金陵,或者直接去桐州他的家乡。”
天边又是两道流光掠至,岳然与丘玄聪已经赶到此处。
丘玄聪啧啧道:“好嘛!这么大架势,欺负我们人少吗?”
岳然收起箱笼,淡然笑道:“看来又是一场苦战啊!上次就在这儿,现在又是在这儿,怪不得诗仙喜欢来这儿,好打架是吗?”
下方大狮子甩了甩头,九头再次长全,他抬头看着丘玄聪与岳然,笑道:“还真是有不怕死的是吗?”
又有一道黑色身影御剑而来,独臂青年悬停半空,手持长剑笑道:
“不怕死的多着呢。”
…………
一辆马车在胜神洲东部云海之上缓缓行驶,马车里有个一身红衣的臃肿女子。
女子恶狠狠道:“爹!你就看着女儿这么被打吗?那个什么木秋山,咱们一定得去拆了才行,女儿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么大委屈呢。”
中年男子男子笑了笑,轻声道:“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待会儿应该就能回来,打听到那处山头儿在哪儿,拆了就拆了。咱们莫家,还没有人能这么欺负呢!”
不多时便有个扈从掠回云海,站在云头儿颤声道:“四爷,打听清楚了。”
中年男子皱眉道:“抖什么?打听到什么了说就是了。”
年轻扈从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木秋山在哪儿没打听到,可张木流是谁,打听到了。”
臃肿女子一把掀开帘子,冷眼看向青年扈从,“再这么大喘气,你自己把舌头割了。”
年轻扈从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那个张木流是梁国的王爷,宋国的侯爷。打死了越国的护国真人,在瞻部洲拆了一处皇宫,还在搬山渡与交手。后来在瘦篙洲又拆了一座白羊宫,刚刚回胜神洲便连拆两处宗门,如今被称作胜神洲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中年汉子沉默半天才问道:“没听错?”
扈从答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