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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等着人家布阵出来才认真打吗?”
说着又以乐青与白麒麟都听得到的声音缓缓开口,“小白,要是能快点儿打完就尽量快点儿,拖下去我们真的就没法儿脱身了。”
白麒麟皱眉道:“还有人来?他煮面潭哪儿来的这么些大修士?”
张木流沉默片刻,凝重道:“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对劲。若是再来人,恐怕就不是炼虚了。”
乐青一爪子挥出金属性道则,又将那符箓修士打退,也是皱眉不停,“难不成他还能来个渡劫修士不成?如今的瞻部洲又能有几个渡劫修士?”
张木流只说了一句速战速决,然后起身擦了擦嘴角鲜血,眯眼看向陆生,冷声道:
“剑意也要分个高低的。”
陆生哈哈大笑:“有多高?”
白衣青年缓缓闭上眼睛,丢失修为的那段儿时间他每日酣睡,梦中炼剑,同时也在想方设法去抓住那一缕剑意。也正是倚靠那一缕剑意,他才得以重塑人身小天地。
小天地内的水殿黄庭忽然颤抖起来,几乎透明的巨大宫殿门头蓦然多出来个牌匾,一缕剑气从四方聚来,缓缓在那牌匾刻上了两个字“剑阁”。
一直靠着柱子的元婴缓缓起身,手持不惑站在剑阁门口,看着那高悬的太阳咧嘴一笑。
白衣剑客猛然睁开眼睛,一身剑意如同天河水泻一般席卷这处大阵,符箓修士与迟道人皆是眯眼看向张木流。
白麒麟微微笑道:“就是这种感觉。”
数十白衣女子气势一变,十种乐器齐鸣,音浪一重高过一重,白麒麟淡淡道:“我活了几万年了,第一次有人想拿我当坐骑呢!”
迟道人转身就想跑,可几步之后又重回原地,他皱眉说道:“道友何至于如此?一句玩笑话罢了,贫道与道友道歉。”
白麒麟充耳不闻,只是音浪袭去,迟道人法相瞬间四碎,一阵哀嚎过后,刘工身旁多了个小小白鹿,蹄踏一个白须老者。
乐青啧啧不停,心说什么叫神兽?这他娘的才是神兽啊!
五色神犬转头看向那符箓修士,淡淡笑道:“你也想跑?我还有木土两种道则没用出来呢。”
那符修嘴角抽搐,猛然间从双袖飞出无数张符箓,一时间黄纸铺天盖地。
“你这死狗欺人太甚!我大阵已成,你又能耐我何?”
乐青前爪挠了挠鼻子,猛然间一个喷嚏,夹杂着雷光便把那刚刚结成的符箓大阵吹散,连同那符箓修士都被雷霆击碎,神形俱灭。
变回个黑毛儿小狗回到刘工那边,也是踩着迟道人的脑袋,以爪子拨弄几下,或许觉得有些无聊,便一屁股坐在那炼虚修士脸上,唉声叹气不停。
“果然是我太贪多了。”
张木流对着陆生冷漠开口:“此剑不惑。”
一剑夹杂着无上剑意,又有水火相融,阴阳二气之下,一剑斩去,犹如苍天在上。
不见剑光,只听得一声刺耳轰鸣之后,陆生身后有鲜血弧形洒出。
白衣青年紧绷着脸,快速转头看向乐青与白麒麟,大声喊道:“带着他们两个快走,乐青你知道往哪儿去!”
白麒麟神色凝重,看走眼了!
乐青一爪子扯起刘工,再去拽妖苓时,发现那个小丫头不见了。
小小鬼修又跑到张木流身后,扯了扯其袖口,咧嘴笑道:“我反正都死了,再死一次也没啥大不了的。”
妖苓看向那境界拔高到吓人的陆生,嘴巴张旳比脸还大,露出了两排尖牙,吼道:“好不容易有人管饭了,我才不走呢!”
白麒麟也再次变回麒麟,缓缓走到张木流身旁,看着远处那藏拙最深的灰衣中年人,淡淡开口道:“走个屁!”
乐青有些牙床打颤,扯着刘工上前,躲在白麒麟身后喃喃道:“是啊!走个屁!”
陆生身影虚幻,瞬间便至张木流身边,又瞬间反回原地,手中却多了个黑衣小姑娘。
他一把将妖苓提起,将其重重摔在远处,摇头不停,笑着说:“是啊!走个屁。”
张木流猛然冲出,作势横劈一剑,可一声巨响之后,不惑脱手而去,青年人小腹多出来一个手臂粗的大洞。
后方的少年人手臂颤抖,握着风泉就要上前,却被乐青按住肩膀。
只见那盘瓠又是变作五彩,这次却没有一直保持那种形态,反而缓缓缩小,变作个腰缠虎皮裙,单手持巨斧,狗头人身的神将。
乐青瞬间来回,将昏死的张木流抢回来,刘工赶忙塞了一粒药丸到张木流嘴里,颤抖着嘴唇轻轻推着张木流。
“师傅……别吓我啊!咱还没有回去你家乡呢,咱还要找个山头儿开宗立派呢!”
白麒麟吐了一口唾沫到张木流小腹的洞上,无语道:“又不是寻常人,哪儿那么容易死?你脑子有病啊?”
说着也瞬间上前,眨眼间便布出一道阵法。
陆生一步走出,却又回到原地,摇头一笑,随意一巴掌便将那古怪阵法击碎,又是一巴掌,白麒麟也被扇飞。
然后他转头看向乐青,戏谑道:“盘瓠王?又能撑多久?”
胜神洲南部,一处湖畔小院儿,有个头生犄角的小狗突然消失不见。
乐青气势再次暴涨,几乎是炼虚巅峰了,一身金甲猛然披在身上,他手持巨斧冲上前去,与那陆生打斗不止。
可即便他两处合一,重回炼虚巅峰,也依旧难以招架住个渡劫修士。陆生只是单手随意拨弄,乐青却是拼尽全力挥舞巨斧。
打斗半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又是一巴掌,乐青也被拍飞。
渡劫剑修,连剑都没用上,就把张木流一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毕竟是走在天下最高处的修士了。
刘工把竹麓拔出,平放在张木流一侧。这个青衫少年人握紧了他手中的剑,看着远处那与自己几乎天上地下的灰衣中年人,此刻他居然没有半点儿害怕。
少年人手持风泉,死死抓着剑柄,两腿如同生根般护在张木流身前,眼睛看着陆生,半句话也不说。
缓缓走来的陆生疑惑道:“不怕死吗?”
刘工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怕你娘!”
说完之后少年人似乎觉得不解气,于是又补了一句:“你这不要脸的老怪物,你娘早死了吧?”
陆生依旧笑咪咪的,可已经举起了手臂。
刘工舒了一口气,淡淡闭上眼睛,像是十分坦然。他喃喃道:“早就想死了,起码也死在师傅前面了。师傅!谢谢你看得起刘工。”
少年人又怎能不知道,当日有舍山中,那个自称活到坎儿上的年轻人,为何非要让自己说个凭什么?
少年人当然知道,凡是没有付出就能轻易得到的,失去的会很快。
所以这个去豆兵城就为求死的少年,那时见到了张木流,忽然就不想死了。
静静等了好半晌,也没个动静儿。刘工心说死了不疼的吗?那那些临死都会大吼大叫的人嚷嚷个屁!
他娘的,小爷这便睁眼,看看这黄泉路上风景如何!
猛然睁眼,见白麒麟与乐青,还有那个黑衣小姑娘都在身前,他叹气道:“都死了啊?也好,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不对!妖苓你不是本来就死了吗?”
无人理他,少年人尴尬转头看了看左右,这才发现,风光大好啊!
不是说幽冥地府是倒悬地下的吗?怎的这么好看?
正想问一下,耳边儿却是传来一道笑声。少年转头看去,有个一身青衫,长得跟师傅很像很像的男子笑着看向这边儿。
男子笑道:“你们都不错的,以后跟流儿去我们家乡了,可千万别拘束,我们哪儿旁的不敢说什么,可人都不差的。”
白麒麟淡淡问了一句:“守门人?”
……
外面世界,陆生眉头紧皱,这方圆几十里,连同他自己,都仿佛陷入了虚无空间。周遭风景虽然没变,可除了个重伤在地的白衣青年与半死不活的迟道人,剩余几人都消失不见。
不过又有什么好怕的,还能来个大乘不行?
此时一道剑光掠来,有个白衣青年御剑来此,老远便破口大骂:“你个老不要脸的玩意儿!堂堂渡劫修士来欺负一个刚刚晋入分神的年轻人,你他娘的脸呢?掉地上了?还不他娘的捡起来!”
陆生冷笑道:“剑子求死?”
一道剑气斩向姜末航,那吊儿郎当的白衣男子以极快速度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说:“干你娘!”
第二句则委屈巴巴的喊道:“张伯伯快来救命啊!这老东西忒不要脸。”
一身青衫凭空出现,弹指驱散那道剑气,手臂微微抬起,张木流身旁的长剑竹麓轰鸣不休,瞬间飞掠至青衫男子手中。
来者当然是张树英。
他转头看着那重伤在地的年轻人,微微一笑,轻声道:“臭小子,有心了。”
陆生面色十分难看,手持短剑抬头看去,猛然间笑意不断,阴恻恻笑道:
“原来是守门人?”
张树英冷眼看去,半晌后沉声开口:
“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