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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子凭空出现,手里提着一个木匣子,死死瞪着张木流。
刘工惊讶道:“谢姨?”
看着平静的白衣青年,这会儿直想一脚把刘工踹飞。见了一面就叫上姨了?谢芸儿与你关系就那么好吗?你这小子忒没眼力见儿,等回去胜神洲你要是敢在离秋水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唉!算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谢芸儿哎了一声,转头看向张木流,瞪眼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一侧两兽面面相觑,一侧三人眼神疑惑。
张木流咳嗽一声,对着刘工轻笑道:“你把东西送去脊背山,又把竹麓带回来,便已经通过我的考验了。其实那封信里,我另外为你求了一柄长剑,只是没想到是谢姑娘亲自送来了。”
刘工一脸惊喜,还未说话呢,谢芸儿便抢先开口:“一码归一码,我送你的人情怎么算?”
张木流只当没听到,拽过来剑匣递给刘工,说道:“这剑是按古越王剑去铸的,分量很足。之所以让你背了一路的剑,就是想让你适应这份重量。”
谢芸儿还在传音骂人,张木流脸色毫无变化,只是接着说:“这把剑不是什么古剑,却也十分不凡,起个名字吧。”
少年打开剑匣,将长剑取出摩挲半天才背到身后,笑着说道:“等我成古人了,它不就成了古剑了。”
他转头看了看那有些残破的风泉山巅,回过头来询问道:“叫风泉如何?”
张木流点了点头,少年笑意不断。
这位在知冬城里欠账无数的少年人,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剑。
谢芸儿来此最重要的事儿其实不是想让张木流还人情,也不是说什么与豆兵城的生意开始做了,下一步就会去扶摇城,这些都是借口罢了。这位被人气得打扮不再妖艳的女子,走之前说了一句话,其实她也就想跟张木流说那句话而已。
“我会去胜神洲看看,那位女子究竟多好。”
万三喝过了酒,对着张木流深深作礼,也离开此处,毕竟那大蛇还夹在石壁中,不将其扯出来还是会令山下居民不安。这位大髯汉子离去时也多了一样儿东西,是张木流托他带给朱克悟的,一把矩。
万三其实清楚,年轻剑客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份心思,就是想让自己日后官场混的自在些罢了。
于是在一个晴朗早晨,一个青衫少年人,背了一把剑,怀里抱着一只狗,缓缓离开芽儿镇,一步三回头。
还有个白衣也背剑的青年,躺在一头白鹿背上饮酒,看着天空怔怔发呆。
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惆怅。虽然一路走来相逢离别参差各半,可每到离别时,还是会很惆怅的,纵然这次离去之人不是自己。
少年这一走,再回来时可能会个子高一些,长得更好看些,境界更高些。
而青年这一走,是直往西北,有个叫煮面潭的地方儿,得看看到底煮的什么面不是?登陆瞻部洲以来,这个宗门一直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叫,吵的头疼晃的眼晕。
这下儿好了,要去它老巢了!
张木流喝了一口酒,喃喃道:“今日是不是又是个七月半?”
刘工答道:“不容易啊!师傅居然记得日子?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又要打鼾。”
张木流没搭理这小子,而是暗自盘算,这晚又不晓得要见着什么样的古怪景致喽。
白麒麟插了一句:“七月半是上古时期的人族先民祭祀祖先的日子,是在七月十四。后来有了道家佛家,便将七月十五拿去,道门以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对应人身小天地的中元宫,是古天庭地官临凡赦罪之日。而佛门则是称其为孟兰。”
白衣青年喝了一口酒,撇嘴道:“略有卖弄嫌疑。”
白麒麟跳脚大骂,只是张木流的心神已经沉入人身小天地内,往水殿黄庭缓步走去。
好不容易逮个活的,总得撬出来点啥不是?
只是刚到水殿外,听到里面的声音,张木流便有些苦笑。
只听得一道清冷声音说道:“不许说!你这么容易就说了,我怎么逼供?”
又有一道哀求声音,“前辈,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撤去压制,再这么下去我真的神魂俱灭了。”
张木流叹了一口气,思量了一番后还是一步踏进水殿黄庭。抱剑元婴微微睁眼瞄了一下,轻声“切”了一句便再不搭理张木流。刘小北一个闪身便到张木流身旁,笑嘻嘻说:
“小家伙啊,我可什么都没问呢,留着给你问,当做房租如何?”
青年笑着点头,看向九元道人。
这位连仅剩的元婴都开始碎裂的道人,此刻苦笑不停,也不怕那女子剑仙再如何发难,与张木流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饶我一命。我知道的会告诉你,唯有一样,我要求你。”
张木流缓缓走上高处,转身坐下后淡淡笑道:“是想让我放过朱克咏吧?”
九元苦涩道:“最难缠的对手就是你这种啊!
”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克咏确实不知道我与方外有什么勾结,他一直都以为我是个道门大修士,是个真正的的道人,可惜我让他失望了。”
刘小北瞬身到高座之后,皱眉道:“说事儿!谁让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九元继续说道:“你们信不信,最早我也是一心向道,奔着真人去的?我曾经觉得,我以一颗向道之心就可以问鼎大道。可是我太自信了,几次三番连个元婴都没法儿晋升,耐心便没有了。总想以什么快捷法子晋升,想着境界上去了再炼心。那时起,便有个人时常寻我,说可以帮我晋升,什么都不用付出。那时我纵然年轻,却又不是个傻子,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又怎么可能轮到我?可架不住他几次三番找我,我实在是破境无望,便让他试试。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愣是抽去我心中杂念,让我得以跻身元婴。”
张木流淡然道:“所以你尝到了好处?一步一步论为魔物细作?”
九元点点头,“是啊,后来我想再寻他帮我提升境界,他却有了要求。说让我把妹妹送去豆兵城,最好是嫁给豆兵城的本土修士。我心说去就去了,于是后来就送妹妹去了豆兵城。后来我越来越贪婪,答应那人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自己也越陷越深。不光帮着他们往各地安插细作,甚至会设计围杀修士。直到认识俞国那个开国皇帝,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错了,可是为时已晚啊!黑漆里泡了几百年,爬出来后哪怕想拉一把跳河之人,可手伸出去,却都是黑的。”
白衣青年取下酒壶却喝不进去酒,只是拿在手中,摇头道:“巢敏的娘亲,就是你妹妹吧?那魔物,或许称为方外之人更合适,当年围杀我爹与我师傅,本意其实是想制造一场混乱,引发双方大战,偷一批边城根本之物运走?对吗?”
九元苦涩点头,破碎元婴裂痕更深,抬头与张木流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我妹妹身上种下心魔种子,我更没想到,与我断绝联系三百余年的妹妹,居然是我害死的。”
懂了,终于弄清楚了。
张木流身上也被人种下心魔种子,若不是醉道人开膛一剑,自己日后会不会也被迷失心智?
原来父亲当年真不是误杀,巢敏的娘亲,早就心魔深种,不计代价也要运走那批东西。
“那为何她又要与褚晓丹说那船中有魔物细作呢?”张木流疑惑道。
九元摇了摇头,喃喃道:“渡船其实没有魔物细作,只有一门心思想挣钱,又不管钱财来路是否干净的家伙。至于我妹妹为何说那渡船有奸细,我也不得而知。”
女子剑仙又成了一副俏皮模样,挤了挤张木流,笑着说:“很好解释啊!当年一战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疯子也就是你师傅跟你爹,一路杀到天边渡口,那个劳什子困局根本没困住他们,只是你爹的佩剑断了而已。大战起的快,结束的也快,他们没料到会这么快,渡船上的东西肯定会被发现,还不如布上一道疑阵,让大家都以为是那个妇人被魔气侵染,真正的细作在北边儿的那个宗门。也好让瞻部洲的拔尖儿宗门人人自危,攻心为上。”
张木流点了点头,大致该是如此,可有些事情还是没办法牵扯到一起。看那九元道人的模样,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九元道人凄惨一笑,元婴终于碎裂。临死之前他笑着说:
“那个将我引入歧途的人,就在煮面潭。张公子,我来世要做个清清白白的道士。”
张木流叹了一口气,转头问道:“给我种下心魔种子的那些人,会不会与煮面潭有关?”
女子剑仙摇了摇头,“你的过往我都能看见,你不想让我看见的,我也能看见。种在你体内的心魔种子,更多是一些对你而言,可以称作老不死的家伙,他们之间的博弈。”
青年站立起身,看着外界的一轮大日,冷笑道:“彭泽的老家伙死的不值,但是我会让他知道,救了张木流,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