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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收下字据。
徐翠柳看都不看字据一眼,恢复心情,说道:“我也不说谢了,钱财身外之物,我也不怨恨她,只求死了那一天无牵无挂就好。”
到了晚上,徐翠柳独自来到内书房,直接对埋首书案的徐灏低声道:“哥,你给我些银子。”
“想买好东西了?”徐灏抬起头来,起身笑着搂着妹妹的肩头,“昨日正好送来了三千两私房钱,你都拿去,等过两天我再给你三千两,不够尽管开口。”
徐翠柳立时感动的眼眶红了,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头扑倒在徐灏怀里。
徐灏问都不问为何缺钱,抱着妹妹感觉似乎受到了什么委屈,怒气渐渐上扬,正要说话,就见麝月急冲冲的进来,说道:“绿竹小姐遣人来报,入画毙了。”
说起来入画是和晴雯麝月一起进的徐家,先是跟了徐红叶后来指给了绿竹,为人老实不喜说话,做事细心仔细,从不和人结怨,人人都很敬重于她,竟没想到陪嫁给了沐毅这才一年,即得了急病香消玉殒。
徐翠柳震惊之余,一五一十的把母亲的事说给徐灏听,徐灏听了无奈叹气,那毕竟是翠柳的生身之母,他不便去管。
徐灏想了想说道:“过几日嫂子会回来给祖母过寿,你也得狠下心来,长此以往就算家有金山银山也禁不住姨娘如此折腾,必须得让嫂子给她一个教训。”
徐翠柳重重松了口气,她就怕激怒了兄长故一直不敢告诉,其手段有时实在是太狠,而交给心思慎密处事八面玲珑的大嫂最好不过了,以往花些小钱也就罢了,最近赌债越来越多,委实已经不堪重负。
次日由月兰竹兰牵头,约齐了家里所有的大丫鬟们,一共十三人,后来又添了香玉等姐妹十几个人,扎些白布彩系上白布腰带,在园子里的花神祠一起叩头祭拜,沐凝雪等人也赶来上香凭吊。
等入画的棺木送回京城下葬,又一起去坟上烧纸祭祀,凑了些钱叫来看坟人,说几株松柏冬青种得不好,须改种了,石拜台也得改得宽大些,凡此种种也不必细述。
这一天烧了四七,乘坐轿子返回徐家,因老太君的寿期已近,坐船回来的朱巧巧请来妯娌们商议,很快各定执事,把所有事情都分派下去。
沐凝雪的生日和老太君仅仅差了一天,自是笑言沾了老太太光,这几年都是一起过的。
不提寿日这一天的热闹,洪熙皇帝赐了十二尊纯金罗汉,老太君不敢受领,供了一天又给送回宫里;皇太后派宦官送来金丝寿屏八幅,皇后送了金麻姑一尊,其余送礼的就更不用提了。
二十二日暖寿,二十三日正寿,徐家宾客盈门听戏看曲热热闹闹的整整两天。绛雪斋到东西园门各扎着数十架花树高障,中间摆上五色菊花,芙蓉牡丹等花卉,整个院子周围也是大片大片的花围障围绕。
徐灏设计了个寿星花台,送给妻子一对粒粒圆光嵌翠珍珠蝴蝶,几支金刚钻的嵌宝金簪,翡翠珍珠过桥压发,珍珠围络,翠玉钻石耳环。
沐凝雪戴上这些首饰,身上穿着件石青织绒全金龙凤团花袄,七色梵文月华带,绛红苏绸洒银小百寿散管裤,也是七色月华边,裙边三寸多宽的珠网络,外罩一条全金时花西湖十景贡缎百褶大红裙。
“这可怎么见人呀?”喜好素色的沐凝雪忍不住对丈夫娇慎。
徐灏笑呵呵的道:“这就和成亲一样,大红大绿尽管俗不可耐可也必不可少,大不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沐凝雪没法,只好足穿绣凤缎面小弓鞋,鞋尖一粒三分重的东珠流光溢彩。打扮完毕,出来于花神祠前的兰花台接受全家人的贺寿。
这番盛景只瞧得向莺和尹环心神皆醉,尤其是盛装打扮的沐凝雪国色天香,心说这才是书里描绘的倾城倾国之貌。
徐家全族人都从各地赶了回来,徐妙锦的字帖、徐青莲的诗、徐翠云的丝弦、徐翠柳的画、徐红叶的剑、徐绿竹的古琴,徐绿哥的琵琶,此外徐家丫鬟们个个皆有傲人才艺,酒席上传花击鼓,吟诗作赋,斗嘴嬉闹的热闹场面数不胜数。
往后每当二女回忆起年轻时经历过的极盛场面,无不为之赞叹,倒是很多人都注意到徐灏当时并不在其中。
正所谓事实往往盛极而衰,有感于此,徐灏为了家族默默未雨绸缪,独自呆在外书房做出计划,搬到上海或杭州乃是远离京城是是非非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