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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集回来的牛车经过,段西安付了五百块钱,赶牛车的人就同意载他俩进村。
约莫半小时后,牛车到了村口,放段西安和姚东京下来,姚东京脚一落地面,差点摔了去。
她坐了两小时车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这牛车又臭又颠,姚东京一路捏着鼻子过来,熬了半小时,这会儿胃里难受,干呕了起来。
段西安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东张西望地想找家旅馆,可这儿就是个破村子,哪儿来的旅馆?
无奈之下只好先背着姚东京进村,村口就有家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平房,房子的主人是个空巢老太,人不灵光了,但还算善良,听了段西安的来意,便同意让他们先借住一晚。
老太给姚东/京/热了泡饭,姚东京勉强咽下半碗,在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才舒服些。
深夜十点,段西安抱着姚东京躺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头顶悬挂着一只灯泡,窗开了道缝,有山风灌进来,吹得灯泡摇来晃去。
光线摇曳,落在段西安侧脸上,一明一暗。
姚东京探手摸他脸颊:“你脸色不好。”
他浅笑:“可能水土不服吧。”
晚饭他吃得不多,和晕车的姚东京差不多的量,肚子现在还空着,可就是吃不下东西。平日里吃得讲究,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一下子就不习惯了。
姚东京抿了抿唇,没说话,直接钻进段西安怀里去。两手将他箍得紧紧的,生怕他跑了似的。
“你快把我掐死了。”段西安握住姚东京的手臂,松了松。感觉她这两条细细软软的胳膊就跟铁链子似的,坚韧得很。
“我冷。”她是真的冷,窗户留缝是怕这小空间内空气不流通,山风就从那缝里溜进来,裹在她周身。
空巢老太单住,没有多余的被子,唯一的棉被老太太盖着,段西安他们盖着的是老太夏天用的薄被。
姚东京被风吹得浑身凉飕飕的,段西安倒是热烘烘,于是她便使劲儿往他身上凑,两条大长腿跟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取暖。
“你快别蹭了。”他哑着声音道,手却忍不住揉上她的背脊,隔着衣服都能想象到那一片雪白平原的光滑和细腻。
姚东京不疑有他,他越是拒绝,她便越是叛逆。索性一头埋进他胸肌里,不多时就闷得透不过气,这时候才侧了侧头,往外大口呼吸了一口。
“还蹭!”他瞪着眼睛佯怒,将她的脸蛋捧起来,这才发现她的双眼有些红,朱唇紧抿,嘴角向下撇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逃开他的掌,重新钻进他的怀抱,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害怕。”
她根本不想取消酒酒餐厅的预约,根本不想夜跑到深山里,根本不想挤在这张随时都可能崩塌的床上,也根本不想去找什么廖青徽。
可是她在这里。
幸好他也在。
他再没管她是不是将他抱得太紧,反而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两臂像棉被似的将她裹在其中。
隔着衬衣,姚东京心安理得地吻了吻他的胸膛,贝齿轻启轻合,咬住了他的纽扣。
“你别乱动,你……”
他话音刚落,胸前便轻微地疼了一下。霎时间,他侧转而起,翻身而上,将她压着,她那一双水雾朦胧的眼便倒映在他的心湖里。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身体刚舒服点儿……”
她打断他,张嘴狠狠咬了咬他的胸肌。他怒了,一掌推起她的衣摆,拨开障碍,以牙还牙地咬了回去。
姚东京就笑了,两手抓着他的后背,笑得不要不要的。
老太的薄被被段西安踢到床下去了,姚东京想捞没捞到,辗转之间划开了段西安的牛仔裤拉链。
还想探进去,被段西安一把按住。他声音黯哑,眸中暗潮汹涌:“别胡闹!不早了,我困了。”
姚东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握住硬邦邦的,笑得灿烂如桃:“少来,看,你撒谎。”
蓦地冰凉的触感令段西安浑身一震,理智全没了。该扒的都扒了,全丢到地板上。零下的天,身上没半点遮蔽,竟然不觉得冷。
段西安疯了,急了。老半天没找到。
“段西安,你能不能对准了再撞我?”
姚东京也急了。她从枕头上起来一点,垂目去看接触磨合的位置。可那灯泡还在摇晃,灯光昏黄,着眼之处一团黑色,根本看不仔细。
他的背脊渗出汗珠,她的手在上面扒拉着,抓了几下又滑了下去。
力气快冻结的时刻,他们便双双紧贴着,呼吸着对方发里的香气。
痒。
没再犹豫,姚东京猛地将段西安推起来,段西安不明就里,就这么顺从着她翻了个个儿,而后身体一沉。
姚东京坐了上去。
那一瞬间,仿佛有涅槃的幻觉。
顿了顿,她撑着他的前胸,眼尾如燕飞扬,吃吃地笑了一下,张扬得很。
他们陷入一场博弈,漫长地拉锯。
她好像在驾驶一艘小船,黑海之上,颠簸起伏。
他是海下的鲨,用锋利的背鳍顶刺入船心。
狂风骤雨之下,失了马达的船不出意料地翻了,狂妄而沉默的鲨耀武扬威地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撕咬着支离破碎的船。
嘎吱嘎吱。
床快塌了。
风平浪静之后,段西安将姚东京睡颜上的汗渍擦净,疼惜地舔舐着她的唇。她累惨了,毫无反应。
他想笑。回想方才真是疯了,她晕车刚好,他就这么克制不住。更何况,还是发生在这么个破地方。
真他妈没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