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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庭竟然没有听从二老爷的吩咐:“爷,这可使不得。”
“等你办成了——”二老爷还沉浸在愉快的畅想中,笑眯眯的信口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什么?你不去!你难道怕他揍你不成?”
“头断血流都不怕!给爷把事情办成最重要!”玉庭掷地有声。
二老爷神情稍缓:“那怎么回事?蝶老板那边有啥幺蛾子?”
“也不是的。”玉庭摇着双手,“太守是真被气坏啦!真把他关起来了。上大刑什么的是不至于,不过蝶老板那细皮嫩肉的……总有苦头吃就是了。”
二老爷瞪眼:“那你还不快叫大公子救人?”
“爷啊!”玉庭苦着脸,“大公子怕是有心无力哪!”
“怎么?为这个时辰点儿?我你那些小聪明都哪儿去了!你进不得他院子么?他出不来么?你们——”
“不是啊爷,”玉庭亮出王牌,“怎么爷还没听?大爷动了怒,把大公子关起来思过了!”
“哟!这倒是……你确实不方便溜进去了。”二老爷踌躇,“如之奈何?”
“好在是只关一夜。明儿早上,大公子总归要放出来了。到时候去不妨。”
“也只好这样。”二老爷颇为无奈。
“却也好!”玉庭笑道。
“怎的好?!”二老爷瞪眼。
“大公子这一夜,必定辗转反侧,睡不安枕,心如滚油煎啦!着他愁罢这一晚,明儿爷啥。他会不从呢?”玉庭喜孜孜道。
二老爷的胡子也翘了起来:“得不错!玉庭,”又赏他一扇子,“你近年颇有长进了!”
“那还不是爷调教得方。”玉庭殷勤的弯腰、将手臂举过头顶,搀二老爷站起来,“爷今儿宿哪房?小人送您去。”
二老爷脸一沉:“你送我去?”
“送到门外。墙外。”玉庭觍着脸笑,“爷准小人送到哪,小人给爷送到哪。爷要高兴。小人把自己阉了。伺候爷也使得。”
二老爷还是虎着脸,却已忍不住漾起点笑意,似虎嘴边抖起的虎须:“只爱胡调!这岂可乱的?”
“是。是。”玉庭道。“小人还没生子,一脉单传断在这儿,回头到地底下老祖宗们得抽我。等生了之后就不妨啦!宫里的公公们不都是甘心伺候皇上的吗?当然小人不敢那么比。没那个胆。可前八辈子,小人大概就是注定啦!就要伺候爷了。怎么办呢?就这么定了。改都改不了啦!”
二老爷一径“胡”,只索笑。
“是是。小人胡。”玉庭道,“爷今儿宿哪边呢?小人给爷照亮。”
二老爷睨了玉庭一眼,左手搁在右手里,指尖轻轻拍着掌心。
“又或者……”玉庭媚笑道。“前儿那书的小先生倒已请来啦,就在左耳房里——”
“你这个坏透了的东西!”二老爷大笑,这才施施然伸开腰背。迈出步去。
玉庭真把二老爷一直送到了门外,阖上门。回身过来,悄没声儿的问自己:“哟,你那席话儿真肉麻!怎么想出来的?”
他自己又回答自己:“也不知怎么的,一张口就来了。要靠想的,哪想得出这么精彩?嗐!我准是天生吃这碗饭罢!”
那滴泪宿在林代的心坎里,听着。
这世界的万人万言,一虫鸣一鸟啄,都逃不过它。因它至纯至徹,可反映万物。
但林代不是它的真主人,它知道的事,不能反馈给林代。映了、走了,也就散了,如从未出现过。消失之后,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但它们毕竟给它留下痛苦的波纹。这波纹影在林代的心口。林代在梦里呻吟一声,似乎又回到郁郁不得志的童年,永远在生身母亲的视角边缘。一个人的视野是可以有多宽广呢?叫她怎么走都走不到中心。
云剑这一晚却安然。无忧亦无梦。一阖眼,再睁开,便是天明。
理论上来他是思过了整整一夜,完成的时候要向父亲交待自己的悔过心得的。不过大老爷今早懒得来问他,但叫忠伯持着大老爷最心爱的一本圣贤书权作信物,问着云剑:“认真悔过了吗?”
“悔过了。”云剑如见亲父之面,垂头长跽而答。
“今年秋闱,切切不可失利。”
“是!”
这个仪式就算结束了。忠伯将楠木盒子里的圣贤书收好,回身跪下:“大少爷!”
“哎,这是干什么。”云剑微笑着搀他。
忠伯不起来:“大少爷!老仆知道大少爷天资好得很,也知道大少爷压力大得很。苦求大少爷,就这点时候了,切切用心。大少爷用了心,就算运气一时不好,老爷也不忍心太怪大少爷的。大少爷不用心的话,老爷太太岂不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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