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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难道任由恶人逍遥法外?”
施嬷嬷抬头睃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依姑娘之意,该当如何?”
“咱们住在齐府里,受恩于国公爷,即便不能伸张正义,也该将此事告诉国公爷他老人家,或者世子爷,最不济也该悄悄告诉姨母。”舒眉神情凛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望着一腔热血的舒眉,施嬷嬷心里暗暗叹息——小姐跟二老爷这几年来,结识一些江湖义士,倒沾染了些快意恩仇的脾性。她哪里知道,在大宅门里生存,讲究的是“难得糊涂”这四个字。
若三四年后,小姐真嫁入齐府,少不得还要跟高氏当妯娌。客居身份时,就掺和主人家后院的事,怎么看都是举止失当,不知分寸的表现。更何况,秋姨娘此番出的意外,直接受益者怕就是高氏。哪能在这当口做那只出头的鸟?!
施嬷嬷劝说了一阵,舒眉勉强答应守口如瓶,不将内情说与第三人知晓。她这才放心地离去了。
这天夜里,舒眉从睡梦中惊醒,再怎么也睡不着了。穿戴整齐后,她悄悄溜到屋外。把旁边守夜的碧玺给惊醒了,拿着一件斗篷就追了出来。
夜色沉凝,清光凉沁,几颗黯淡星光倒映在湖水里。一抹流云,随着微风飘浮,时而追月,时而遮星。
湖那边靠水有一排屋子,几点乐声隐隐传来,稀稀疏疏的。舒眉有些好奇,回头不禁向碧玺问道:“那边住的是什么人?!怎地这么晚上还有人吹拉弹唱?”
“禀告小姐,那里安置的是伶人,世子爷安排人在编演节目。想来,是他们在那儿日夜赶排吧?!”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碧玺耐心地解释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国公爷寿诞那日,没见他们出来过啊?”舒眉又问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那戏班是从徽州请来的,已排练大半年了。说是为圣上万寿节准备的,自然不能轻易见人了。没人能提前见到!”
舒眉点了点头,正在回去,就听到湖那边,传来流畅的箫声。她脚下不由滞了一下。
这曲调——
世上她只听一人吹过,那就是她父亲——文曙辉。与爹爹分别半年,有些想念他了。念头一起,她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听完了整首曲子。
白天在丹露苑发生的事,让齐屹难以入眠。后来他实在耐不下去,走到碧波园中,去看伶人们排练去了。
可他们的表演,也不能将他心头的躁意平复下来。后来辞了出来,信步踱到这枕月湖边。
望着一湖的秋水和天上的淡月疏星,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这湖边,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这是我叔叔专门作的曲子。吹给你听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不准在人前吹,更不能教给第三个人。”少女巧笑倩兮,眉眼间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当时,他只想跟她多呆些时候,自然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再也没有吹起过。对着楚宫秋月,她是否也时常想起,当年在这湖边的情景?!
齐屹觉得自己硬如磐石的心,有一处开始柔软下来。
这些年,他到底怎么了?!过得像行尸走肉一般,除了隐忍还是隐忍。为了家族大局,连骨肉保不住,自己都要忍下来。
这样的日子太让人憋屈了,可每当他忍耐不住,想摊牌反戈一击的时候,父亲总在旁边提醒他说,冲动是魔鬼,要他等待最好的时机。
他何曾不知,若是将秋蝉送出府去待产,或许会留住孩子的性命。可那样一来,就是当众打高氏的脸,如同跟高家直接宣战。打草惊蛇了……
现在还不是一击必中时候,暂且忍耐一些时日。到时定要让她……
想到这里,齐屹的目光,不期然飘向湖的对岸去。
咦,那一抹瘦弱纤细的身躯,是她的妹妹吗?
那小姑娘他在寿宴上见过,跟她姐姐长得没半点相似之处。不过,天真浪漫的神情,跟她姐姐倒有三分相像。不知,四弟肯不肯接受?
不接受又当如何?是齐府对不住文家,自己已然做出了牺牲。作为齐家一份子,是时候该四弟承担起家族责任了。
想到这里,齐屹抬起脚步。突然,他生出探高氏反应的念头,他破天荒地回到了丹露院。
可他们的表演,也不能将他心头的躁意平复下来。后来辞了出来,信步踱到这枕月湖边。
望着一湖的秋水和天上的淡月疏星,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这湖边,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这是我叔叔专门作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