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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眉知道,前段日子施氏还跟爹爹特意提过此事。别的事由,姨母可能会出来相阻,唯有这桩事,不论齐家,还是姨母,甚至坐在龙椅上的忻儿,只怕都不会有异议。不仅不会有反对意见,可能还会帮着劝说相关人等,到时让念祖同行。
当初,母亲香消玉殒于华年,多少受了这几家的拖累。如今魂归故里,后代子孙前去捧灵扶棺,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阻拦。
果然,齐淑婳听说是为了这事,不再提让舒眉劝说齐峻还俗的事了。
“离开一段时日也好!省得大伯母想不开了,跑去找你的不痛快。”齐淑婳可没忘记,上回郑氏被绑的那次,就是带聪儿到将军府,劝舒眉住回宁国府引发的。后来,五妹齐淑娆为了她婆家的事,还特意上过一趟文府,双方还闹了不痛快。
听齐淑婳这番话,舒眉心里松泛了许多。有她的体谅,到时齐家若有人拖住念祖,表姐也能出来帮着说说话。
就在齐淑婳离开的第三天,文曙辉从宫里带来好消息,说他向圣上辞行已经获准了。
这消息让舒眉喜出望外。
文家祖孙三代的离京,有一拔人比文家父女还高兴。
从内侍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秦安邦迫不及待的嘱咐妻子,赶紧上宁国府去探望病居的女儿。
“文曙辉对秦苏两家心里到底还是有顾忌的,不然,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选择离开。只要芷儿在宁国府能坐稳位置,咱们家才算度过难关……”秦安邦捋着胡子,从窗边走回案前,对垂手肃立在一旁的长子说道。
听了他的话,青年抬起头,怔然地望向父亲,不解地问道:“爹爹,陛下对咱们秦家,至今还有防范吗?”
此人正是秦芷茹的异母弟,在国子监上学的秦翰生。
秦安邦扫了儿子一眼,想到对方已是娶过妻的人了,也该知道些家中之事。
“那时为父只当高家篡位成功,京城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了,一时糊涂就服了软。所为还不是你们兄妹几个。”说到这里,秦安邦长长叹息一声,又接着道,“为父要是知道,宁国公诈死去搬救兵去了,说什么也不能做出此等丧失气节的事来。”
秦翰生见父亲讲的,跟以前自己听说的,有些出入,他不禁问道:“苏家舅父不是证明,您跟高家投诚,是他安排的吗?”
“哎——”秦安邦叹息了一声,对儿子道:“那是你苏家舅父为了保住爹爹这条命,才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揽。你大娘过世多年,芷儿是她留下唯一血脉。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你大姐在婆家有个体面身份,他只能出来替为父作保了。”
“原来是这样……”
从未了解过家中辛秘的秦翰生,一时还未从震撼回过神来,又听得父亲告诫他,“以后不管芷儿身上发生何事,你一定不能弃她不顾。若没她在宫中待产时立下的那份功劳,为父只怕早就……”
“爹爹,您刚才说文大人主动退让,这又是从何说起?他就算不离开,难不成姐夫还能迎回他女儿不成?当初和离书上可是他的亲书。”秦翰生一直不认为,齐峻会弃他大姐不顾。
以前苏济在时候,就常到撷趣园约对方一起玩耍,自然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事。
本来,他以为苏济会成为自己的姐夫。两家拟定亲事后,他还跟苏济争论过,以后两人之间的称呼问题。
说起来,他比苏济只大几天,可一旦要称对方为姐夫,他就浑身不自在。
如今那人已逝,秦翰生突然觉得,以前那些纠结有些荒唐。
不知怎地,他想到避入空门的齐峻,心里升起一股怒意,他不禁又问道:“文大人离开后,大姐就能名正言顺吗?如果是这样,他何必剃度,直接默许县君再嫁不就成了?!”
“傻小子!你想得太简单了。”秦安邦忍不住在儿子头顶订了爆栗,“你也不想想,齐门岂不是一般人家?宁国府乃开国勋贵中的翘楚。虽然县君跟他和离了,可毕竟曾做过齐家妇。前夫还在人世,就堂而皇之再嫁,把宁国府摆在什么地方?老夫想,你姐夫之所以走这一招棋,定是知晓了葛将军向陛下请婚的事,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既保住了齐家的颜面,又给念祖他娘行了方便。老夫如果没料错,县君这一走,以后不会再回京了。恰好江南是她封地所在,那地方是葛将军拿下来的,只有他才能镇得住场子。”
“那江南之地,岂不是葛将军送来的聘礼?难怪他们会选择离开,江南之地富冠天下。这样一来,文家既替圣上分了忧,又得了实惠。文大人不愧国师之才,布的棋局天底下无人能破。现在宁国公只怕是哑巴吃黄连。”像是想到什么,秦翰生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