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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念沉默,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你们伯阳门不是医术了得吗?需要什么药材?我都可以去取。”屈荡激动,语气微重。
“伯阳门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般无所不能,很多不过是江湖的传言罢了,这解毒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淮念低声道。
屈荡看着她,把心一横道:“我去找巴国佷士,我就不信他们没有解药。”他回身正欲离去。
苏遇连忙制止:“你冷静一点!既然他们费尽心思要置我于死地,自然是不会给我解药。”
他见屈荡情绪激动,也尝试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核心上:“还有这件事,我想了一遍,觉得巴国由始至终的目标就是申息之帅。而且我怀疑,巴国與若敖一族可能存在合作关系。”
屈荡回身,一脸狐疑:“什么意思?”
苏遇抛出一个问题:“你仔细想想,如果斗御和我都死了,谁的得益最大?”
“等一下,巴国與若敖一族在合作这个结论你跳得太快了,你先让我想想啊……表面上来看,申息之帅同时丧生,两县之师无主,便是晋国南境守疆的韩氏攻楚的好时机,所以无疑晋国是利益所得者。但因为自斗御及谢师爷死后,整件事情基本可以撇除晋国。而通过碎骨香,我们知道下毒的是巴国佷士,那明显现在欲置斗御和你于死地的便肯定是巴国,巴国想借铲除申息之帅,暗中挑起晋楚两国之乱,坐收渔翁之利。”
苏遇知道屈荡开始顺着自己的思绪去梳理了,紧接着道:“没错,巴国心思深沉,或许他们的本意确实想趁楚国饥荒之时,挑拨晋楚之乱。然而,即便两国最终不兴战事,斗御叛楚也会被视为是晋国从中作梗,与巴国无关。若事成,因为斗御并非宗族正统,若敖一族大也可以将这一切推给斗御,同时借机夺回申师的军权。而巴国借此机会除掉我,也算少了一个楚国将领,无疑也会削弱了楚国的军力。但还有一个可能性,巴国在利用若敖一族的同时,若敖一族也另有所图,毕竟若敖一族觊觎息县之帅的位置,也并非一时。”
“你的意思是,若敖一族也在借刀杀人。”屈荡瞬间想明白了:“确实有可能,自从你当上息县之帅,若敖一族就一直在找机会杀你。这次难得可以借巴国的手,他们确实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个一石二鸟。”屈荡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通敌叛国毕竟是死罪。但这两件事情能指向若敖一族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可是你必须知道,要指证若敖一族里通外国是需要确切证据的,现在这一切也只是你的推测,我们无从证明他们互相勾结,不是吗?”
“你说的对,我没有任何证据。可是,这两天的事我一直觉得有太多疑点了。你还记得伏牛山内,斗御二千兵士无一生还,但巴国佷士却能全身而退;还有给我下毒的那小孩以及刚才袭击我的人吗?如果他们短时间内能入楚如无人之境,且熟悉各个官员军将的下落,那只能说明楚境之内有里应他们的人。如果不是短时间,而是谋划已久,那便还有更多佷士潜藏在楚境之内。我当然不怀疑司马与令尹确实是忠于楚君,也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多想了。”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此次西南战事便更添变数,巴国说不定会趁虚而入。”
“没错,这是我能想象最坏的结果。”
所以苏遇必须去弄清楚,若敖一族是不是真的和巴国有勾结,若是有的话,他们和巴国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斗氏是为了僭越王权不惜与巴国合作,那楚庸这场战争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现在唯有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才可以完全掌握这场战争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从而有所应对。
“那我捎信去郢都给熊吕?”
“好,拜托你。不过,这事我还得亲自去一趟蒸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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