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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那样子,上街做这些,也不像话嘛。”
这也是老太太想过的啊,不由得又说“他三婶。。。。说可以照应的。”
“人家三堂叔堂婶,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有自己的儿子孙子要养,一月二月行,一年二年还能行吗?万一顾不上怎么办?您领一大笔银子在手里,放在哪儿?这么大个院子,夜里来了贼偷怎么办?亲戚有急用问您借,您口软心善,又哪会拒绝?长此以往,这日子怎么过啊。侯府要帮您管起来,您怎么不相信呢?”
“没没,没有!我怎么会不信呢?!我当然相信。”
“就是嘛!您如果不舍得这处宅子,那就别卖,把它租出去,这么大,您祖孙俩住着也空,晚上家里没个男人,多害怕呀。搬到东街去,跟您儿媳妇有个照应。”
“什么儿媳妇,她要改嫁!”老太太不高兴的嘟嚷。
“您不同意她改嫁吗?”
“我也不是不同意,但我儿子刚去,她就提这个。。。。可怜我儿,尸骨未寒哪。。。”
“她不是说给您儿子守一年的吗?”
“那她现在说。。。”
“您看,您儿子在的时候,她对您儿子那么好。还给您家生了长子,看那大孙子,虎头虎脑的多结实!她这么年青,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她要是愣走,不管您和大孙子了,您又能如何?可她没说抛下您和孙子不管,要接您过去,两个门,一家人,您的吃穿洗药都由她来管,大孙子的上学习武,我家来管。您整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好好养身子,等着大孙子长大给您娶孙媳妇,那多好?!要是依您的主意,如果您媳妇儿改嫁走了。家里就您这一老一小,夜里有个急事,都没办法。那怎么成呢?您看,你儿子的抚恤银子放在我家,每月,我家账房就给您送来了,您手里还有些富裕银子,有个病,有个人情往来的也自己能做主。多好!要是一心指着三婶,万一三婶把银子拿去给自家儿子娶媳妇了,您要用,她一时拿不出来,可多糟糕。”
“她三婶,她三婶不会的。”
“好,她不会!办丧事,我家账房先送来的五十两银子,还在您手上么?”
“给她三婶,办丧事用了!”
“这丧事都办完了,没用完的退给您了吗?”
“都花了,她三婶,还搭进去些呢。”
“老太太,这个丧事,大的支出都是我家送的,棺木孝服,埋葬颂经,吃食茶水,林林总总,都是我家出的。三婶儿也就出些零碎儿,也是有数的。旺哥,你再去问问那个三婶,五十两银子是全花了吗?老太太别记错了。”
老太太说“我没记错,跟我说的,都花了,她三婶还搭进五六两呢。”
“您别急,买的东西,都有账的,就算没有,打哪儿买的总知道,去问一下人家也明白的。而且,您收到的人情呢?”
“收到的?是不是我儿媳妇收着呢!”
“把您媳妇叫来问问。”
从后院锁着的屋子里把儿媳妇放了出来,她两眼红肿,神经疲惫。
上来就与赵宜行礼“大小姐,您来了。您要与小妇人做主啊。”
三婶把赵宜带来的东西送回了自己家,现在也进来了“你少说几句吧!好像谁亏待你似的。再也没见过丈夫刚下葬,就急着改嫁的。”
那小妇人转头说“三婶!当着侯府大小姐,你可留点口德吧!”
三婶正要回嘴,长峰眼睛一瞪“好了!小姐慈悲,才来你们家走一趟,你们可别拿着好意当本分!等我们走了,你们再吵!”
三婶一看长峰脸黑了,心里也有些害怕。不敢出声了。
赵宜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小妇人上次在您面前说的,现在也不变。如果婆婆不愿意卖这个宅子,那就租出去,在那边再租个小院就好了。”
赵宜问老太太“您现在什么意思呢?”
老太太吭吭叽叽的说不出话。
那个三婶赶紧说“我们张家门,再也没有跟着外姓人一起过日子的道理。这个我们不同意。”
“你们?你们是谁?”
“我。。。我们是张家。。。”
“是族长吗?”
“不,不是,大小姐,我们祖上,是从老家逃难到京城的,老家水淹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说的,就是现在在京城的张家门儿的。”
“哦。那你们张家门儿的,是什么主意?”
“大小姐,我们就是想,这媳妇儿,想改嫁走,就走她的。宝儿是我们张家的根儿,决不能让她带着出门。有我们一家在,他就没有让外姓人养的道理。我们张家有人呢。”她很硬气的说,撇了一眼王氏。
“嗯,你是说,从此你就养着老太太和宝儿?”
“对,对,我们养!”
“好,突然增加两个人吃饭,男孩子将来还要就学,你们养得起吗?”
“紧一些罢了,再者说,不还有抚恤金呢么?”
“嗯,刚老太太说,前期我府里给的五十两银子,都花干净了?你还搭银子呢?
“可不是,花干净了,我还搭了些。”
“搭了多少一会让旺哥给你。”
“搭了二十两银子。”
老太太有些纳闷。。。
赵宜问老太太“您刚不是说五两吗?”
“哦。。呵呵,刚才,刚才又有来结账的,忘记算进去了。”三婶没想到老太太已经和赵宜说了,一时有些尴尬。
“旺哥,你就在这儿,跟她把账算一下。”
旺哥拿出账本和算盘,往那里一坐。“你把花用的凭据拿来。”
“啊!凭据?我们小门小户的,哪有什么凭据?”
“那你花的银子,都做什么了?一样一样的说,别急着!”
“这,这都好几天了,我记不清了。”
“没关系,银子出手,总会有印象的。一样一样来。第一笔花了什么?”
旺哥准备记账。
“嗯。。。”三婶眼睛乱转着。
“孝服。。。。”
“孝服孝布,是我们府里送来的。”
“哦哦,我说错了。”
旺哥严肃的说“棺木,孝服,蜡烛烧纸,灵堂布置,寿衣花幡,入土各项费用,颂经,都是我们府上出的。还送来了茶叶三斤,点心十斤,酱肉二十斤。张家主人少,撑不起席面,所以并未开席,只留了相熟的人简单吃了点。你五十两用在哪一块了?”
三婶汗都下来了“买了些杯子,来了人,总要喝水。。。”
“杯子呢?”
“啊?!杯子。。。。”
“还有上门的吊唁的人送的礼金礼品呢?”
“可能,可能是她收起来了吧?”她一指王氏。
“三婶,天地良心,我一根鸡毛儿都没拿到过。”
“收礼账房也是我们府出的,所以我现在手里有一本账,只是,东西收进来,可就没再见过。”
三婶“这,这我也不知道。”
王氏说“这些个人情,将来都要我宝儿还的。您说不知道!现在宝儿不懂事,听不明白。将来他长大成材了,您也好意思跟他说这套吗?”她简直是气极了。
赵宜说“说了半天,五十两银子,哦,是七十两,都干什么用了?”
长峰说“这位大婶儿,您可能不清楚,我们侯府办的事,每一项物品和花费,都要有回账的。不是银子拿出去,没了就没了。最终肯定要有个说法。您花在哪里,总有地方能问到。买了肉,找卖肉的去问。买了茶杯,在哪个店铺买的,也能查到。东西又在哪里?就算摔了,碎片也能见着。我们侯府不怕花银子,但每一个铜板的去处,都要清清楚楚的。要是有人贪了,自己家里人要打板子,外头人,要送官的。”
三婶一听,吓得要死“那那那那,我回家瞧瞧,也许没花那么多。我瞧瞧去。。。”
长峰说“小六,你带两人,跟着三婶去瞧瞧。如果收的礼品礼金也在三婶儿那,都抬回来。如果不在,一会儿咱们再问三婶,在哪里呢。”
三婶腿一软,脸煞白,走了。
赵宜看老太太,老太太脸也白了“她,她怎么如此?这是我儿子的命钱啊,她怎么就能贪得起?那孩子对她可好了啊,三婶三婶的叫她啊!有了好吃的,总要给她一份。。。。她怎么就忍心欺负他的孤儿寡母啊!呜呜。。。。”老太太哭了。
赵宜说“老太太,您别哭,您家里的事,不算新奇。其它人家,也有这样的事情呢。所以,我们见得多,有经验的。我们侯府,是真心为维护我家的人打算的,否则,我们把银子一给。别人都会称赞,又何必出人力物力的,最后还不讨好呢?”
老太太赶紧擦擦眼泪“大小姐,是老太太糊涂!太过相信她了,您别这样说,老太太惭愧!”
“您看,为什么我们会赞同您跟着儿媳妇走呢?是因为我们感觉她的想法比较妥当,是长长久久过日子的。而且,不是事情定了,我们就不管了的。还要跟着察看,每年都要上门,你这媳妇做的不好,您不满意了,随时可以找我们为您做主。所以,这是目前您最好的出路,等孙儿长大了,一切就都好了。放心吧,我们不会让您儿媳妇把张家财产,都换去方家的!”
老太太这才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