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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样数很多,西远平时又是个只动嘴不动手的,要是他自己收拾,估计一天都弄不完,不过不还有栓子嘛,家里卖吃食那阵,他可是没少帮西明文西明武他们忙乎,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收拾完了。
西远霸占了灶房,该煮的煮上,该腌的腌好,该和的面和好,然后就开始做烧鸡,蒸蛋糕,烤饼干,做麻辣、泡椒的鸡爪鸭掌鹅掌鸡杂……
灶房被占用,中午几个人无处做饭,西远手一挥,叫姜掌柜拿着银钱去酒家买来饭菜,几个人坐在院中把饭吃了,两个伙计心中暗乐,觉得东家来了就是好,能吃到酒店里的饭菜,闻着灶房内传出来的香气,嗯,如果做出来的吃食能给他们尝尝就更好了!
直到太阳快要偏西,卫成还没有来,西远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卫成是见到了,但是他们对卫成现在的情况仍然一无所知!
如果卫成不来,他们还是不知道到哪里去寻去找!
想到这里,西远又开始一阵阵的心慌意乱,不会的,不会的,成子不会再让自己那样苦苦寻觅了,即使不得不离开他也一定会告诉自己一声,西远一遍遍告诉自己,努力保持镇静。
今天的卫成也很繁忙,昨晚兴奋的一夜没睡好,一大早他就抑制不住想要去见哥哥的心情,不过军中事务繁忙,他大小管着一百来号人,实在无法脱身,下午的时候,本来可以请个假出来,却被刘副参将叫去,写各种公文汇报近期他们这批四千多人在永宁城任务完成情况。
尽管焦急,不过身边的人还是能体会到卫长山的好心情,比如他们哪里没做好,要是在平常早挨收拾了,今天竟然没事!卫成虽然依旧黑着脸,不过每想起哥哥就翘一下嘴角,每想起哥哥就翘一下嘴角,把手底下的兵士看得一愣一愣的。
卫长山治兵严谨,私下里怎么样都好,可以跟他开玩笑跟他打闹,但是训练或者做事的时候却容不得任何马虎大意,这些大家都知道。见今天卫百户这样反常,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如李二宋三,忍不住打趣一二,卫成虽然没有跟着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却也没有批评教训他们,看来,昨天和兄长相见,还是让卫长山很高兴!
好容易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卫成匆匆跑回自己的屋子,快速洗漱完毕,从衣服中挑了半天,选了一套觉得最好看的换上,然后饭也顾不得吃就要往外面跑。
见到哥哥的事情,手底下的弟兄已经看见了,卫成没有瞒着,今天直接跟刘副参将报备,省得以后自己总去找哥哥让别人猜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卫成跟刘副参将和其他人的解释是:家里是开药铺的,前两年在永宁开了一个分铺子,今年哥哥过来看看买卖情况,凑巧在这里遇到了他。他这倒不是撒谎,药铺的确是在虎豹骑来永宁之前就开的,兄弟相见的确是以非常巧合的方式,因此,倒没有人去妄加揣测。
走出屋外,想起来什么事情,卫成又匆匆跑了回去,从包袱中将自己这几年攒的军饷揣在怀里,其实没有多少,就十多两银子。卫成自跟哥哥生活后,没有缺过银钱,虽然不习惯胡乱花用,但是对银钱也没有别人那种执着。
他之所以把钱拿着,是想着以后要跟哥哥一起,嗯,是一家人,他的银钱理所当然归哥哥保管,所以一个铜子都没留的揣在怀里,打算一会儿给哥哥。
卫成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的余晖映红了西方的天空,火烧云变幻着各种形状,装扮着永宁城。
西远都以为成子不会来了,站在门口看了又看,等了又等,终于将人迎来了。
西远心里高兴,把做了一小天的好吃食,一样一样端上桌子,坐在旁边看卫成狼吞虎咽,嘴里一个劲儿的叮嘱“慢点慢点”。
卫成习惯吃饭跟打仗似的了,要不然这三年还不得饿死。不过看哥哥担心的模样,有意识地放慢了速度。看卫成吃的香甜,西远一边给他挑鱼肉里的刺,一边感到既心疼又欣慰。
想起白天卫成没来,自己只能干等着的无奈,西远试探性的问了问,怎么才能找到他,西远不确定卫成方不方便告诉,他不想弟弟为难。
卫成跟哥哥哪里有什么秘密,他们虎豹骑压根不在西远和栓子前两天去的那个地方驻扎,而是在永宁城东北角方向,卫成详细地告诉了哥哥,但是叮嘱西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去找他,并且保证,自己再不会如以前那样不声不响的走掉了。
有了卫成的保证,看成子将攒下来的所有家当都给了自己保管,西远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成子哪天又突然消失不见。
不过,他怕成子万一需要用钱,来不及找自己要,就把自己身上带着的二两散碎银子掏给了卫成,卫成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卫成吃的已经有些撑,但是还不想放下筷子,他都好几年没吃过哥哥做的吃食了。
“啊?你找我算啥账?”西远有点吃惊加忐忑,难道成子还在计较以前的事情?他停下给卫成挑鱼刺的动作,疑惑的看着卫成。
“你还说,你记不记得,那年我们去滨江府,咱们住在客栈里头半夜被吵醒了,我问你啥动静你跟我说是猫叫,我傻了吧唧的就信了,第二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人家!”卫成一边说一边观察哥哥的反应。
“哦,这个事啊。”西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抬头见卫成不错眼珠亩19潘矗钟行┺限巍
现在的卫成大多数时候让西远感觉还是以前的成子,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他错过了卫成成长为一个男人的三年时光,所以当卫成流露出成熟男人应有的神情时,西远总是感到有些无措。
就如现在,每天风吹日晒,肤色偏黑的卫成,半眯着一双桃花眼,乌黑的眸子深邃辽远,闪烁着一丝探究的光彩。这双眼睛看着你,仿佛在寻求什么答案,又仿佛你是他心里眼里的唯一,是他的整个世界!
被卫成这样看着,西远不自觉的就有些别扭了起来,不知道为啥,总之耳朵尖慢慢地就红了,本来想开个玩笑将刚才的问题混过去,如今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作忙着挑鱼刺,低头不理了。
卫成看哥哥的动作,以及红了的耳尖,心里释然的笑了笑,看来哥哥对这些事情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不知道反感不反感。
“哥,你说郑轩那时候,是不是对咱秋阳哥也是这方面的心思?”卫成接着又抛出来个问题。
西远不明白成子为什么非得着这样的事问个没完,不过还是给他摆事实讲道理:“那有什么办法,郑轩有妻有子有妾,郑家在彦绥势力那么大,你秋阳哥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真招惹了郑轩,一定不会有啥好结果,后来那个被发卖的小倌就是最好的例子。幸亏秋阳哥心思醇厚,想不到这种事上去,不然,哪里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生活。”西远给卫成解释,“也幸亏郑轩没有任性胡来,你秋阳哥算是逃过了一劫。唉!郑轩挺不容易的。”
“要是没有这些阻力,哥你说郑轩和秋阳哥在一起,是不是也能挺好的?”卫成继续问道。
“谁知道呢,郑轩以前就是个花花公子,你秋阳哥性子又软。”西远沉吟道,“成子,你咋还关心起这些了?”
“啊,没啥,不就是想起以前我自己挺傻嘛,然后我冒傻气,你知道还不告诉我,净叫我丢人!”卫成哈哈乐了两声,拿筷子把哥哥给他剔好的鱼肉夹起来放到嘴里。
卫成不揪住这个问题没完没了,西远也不觉得尴尬了,和卫成絮絮的说着家常话,打听卫成从军后的生活,卫成挑能说的,不会让哥哥为他担心的说了一些。
灯火摇曳,伴着两个重逢后内心满是喜乐的身影,映在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