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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吧?”
她心绪低落。
身后的龙尊像越是威武雄壮。
越是显得她平平无奇,甚至是毫无威仪的窘态……
偏偏头顶的天气反而还受到那份传承和此地龙力的共鸣吸引。
降下淅沥沥的暴雨。
白露淋着雨心里反而更难过了。
抵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然而她哭得越狠。
雨就越大!
雨下的越大。
她哭的就越狠!
如此循环强化。
淅沥沥的雨变成了倾盆落下的暴雨,以至于远天都在落下降雷!
她大概料定这和龙尊造型有些关系。
不由指着那石头疙瘩跺脚。
“呜呜呜,连你也欺负我!”
“讨厌!”
你本同情白露。
可这一幕令你憋不住笑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但是悲伤的故事总容易成为旁人的乐趣。
请容许我嘲笑一番!
雨中的孩子踩着水坑却没了玩耍的心思。
与其说是因委屈而流泪,倒不如说是无助。
眨眼间。
有伞骨撑开的细响传来。
拍打脸颊的骤雨突然轻了许多,只有侧面刮来的海风还在孜孜不倦的运送寒意。
白露瞥见脚下的水洼正倒映着云色鳞纹药袍的一角,。
揉了揉哭红的双眼倔强的没抬头。
她知道那是白炽撑着阴晴伞在等自己。
“好了好了,哭够了就可以前进了。”
“毕竟,你可是罗浮的尊上啊!”
她没在看你,而是低头望着水洼里的龙尊造像和自己。
挂着祥云长命锁的女孩额发湿漉漉的还在滴雨,小小的琼鼻冻得发红,滑稽的活是画剧里头的丑角。
“我哪里有龙尊的样子?”
她在指自己同历届饮月龙君的差距。
隐约间似乎有一声无奈的叹息。
继而是一只不太讲究力道的大手盖在脑袋上,强行掰正她的视线。
那掌心的暖意稍稍驱散寒冷。
“可无论如何你都是一只龙啊,背负着既定的传承,往后天塌下来得都靠你的顶角来顶住,你若是就听在这里往后罗浮的龙裔还得靠谁?”
少年示意她凝望疾风暴雨中的晦暗世界:
“看看吧,你若是落泪,阴云会跟着你一起撒下暴雨。”
“你若是哭嚎,那么雷电就会逞你的威风,对着无辜的凡人肆意撒野……”
你是真正的龙。
你不应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只是还未到你显露锋芒的时刻!
风很大,云很厚。
厚到一瞬间这里就像是进入了黑夜。
雨太大,伞太小。
小到以至于只能替她遮住一半的风雨。
荫蔽下的女孩看到他被淋成了落汤鸡。
明明那样狼狈的样子却还在一本正经的劝慰自己。
萌生愧疚缩了缩脑袋,朝他靠得近一些好让晴雨伞能尽量遮住俩人。
印象里的臭哥哥,下雨的时候只会扛起尚还年幼的自己当起雨伞。
一路狂奔回家。
万万没料到,他其实是知道该替别人打伞的。
只是他不随意展露这份温柔,他不想让自己注视的人沉溺在宠溺中变得软弱。
所以唯当风暴来临、当自己真正无助的时候他才会给出那份关照的温暖……
“我、我可没有哭!”
“那只是本小姐对情绪的宣泄疗法而已!”
她别过小脸似乎要否认自己先前失控的情绪。
却不得不抹掉眼角不争气的眼泪。
天气就像是连接着女孩的心情,竟然真的少了许多风雨,甚至就连阴云也在飞速逃逸。
浑身湿漉的少年看不破说破。
“想通了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很认真的补充一句。
“毕竟即便对于我这样的心理医生而言,开导别人也是很头疼的……”
少年撤下了阴晴伞。
狼藉的湿漉几个呼吸间蒸发殆尽。
他召来古朴外形的接送星槎。
率先登上,伸出手来。
“跟我回家吧,笨蛋!”
“我不是笨蛋!”
“好,跟我回家吧,龙女大人!”
她跳上飞舟状的星槎。
【接送星槎破海飞掠向丹鼎司】
【你看到白露因离开鳞渊境而高兴的划水】
【海色的眼瞳映照着灿烂的雨后阳光】
“哇,好大好长,好漂亮!”
“哥你快看,就在咱们刚刚离开的龙尊造像那里呢!”
她指向你们来时的方向。
【你侧目看去】
【此刻散去的阴云映射出明媚的金色天光】
【而在显龙大雩殿的接天壁上,一抹红黄蓝的彩虹正一路眼神向远天尽头】
【渊中的游鱼竟相跃出海面,飞鸟也在石柱之上盘旋】
【你适时停下星槎,好让她看个够】
【这也是你的人生信条】
【既然难得出来一趟,就不应错过任何风景】
白露环顾阳光下变得蔚蓝的海洋。
望见一条龙鱼窜出水面,在空中张开龙鳞般的羽翼滑落入水:
“我还是第一次在鳞渊看到这么大的鱼。”
“比我在鱼缸里见到的大多了!”
她扒在悬于水面的星槎之上,看向群鱼游曳的盛宴。
“这对你来说就是大鱼吗?”
作为一个也曾遨游星海的人,白炽想起往日的一些见闻:
“听说在我们头顶的星空之中有着比星球还要大的虚空鲸,它们的体内孕育着世界,很多天舶司的飞行士都亲眼见证,甚至以为那是游走的星球!”
“我从来没去过天上,哪里能瞧见那样的见识?”
她在停泊的星槎上伸出手,划着湛蓝的海水。
“能在波月海这么大的地方自由自在的摸鱼,本小姐就很开心啦……”
你没有料到。
曾几何时跟随星穹列车跑遍每一个星系的开拓旅行家。
如今活活被逼成了不出罗浮的宅龙。
不免暗道果然是故人已逝,斯人不再。
白露。
终归是白露。
你望着掌中的春泉玉壶,默默将其收起。
“嗯,你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个葫芦?”
“我一个医生,多准备一个洞天葫芦装药总可以的吧?”
“不是的……”
她望见那只葫芦,龙眸里头有着迷惘。
“我是说这只葫芦好生眼熟,感觉,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白露发现眼前的少年张了张嘴,似乎要对自己说什么。
但偏偏这家伙的心眼很多,每次都到最后神秘一笑,选择闭口不谈。
“哥哥你有心事。”
“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人家?”
你站在星槎前遥望飞鸟天光下的彩虹。
“我瞒着你的东西有很多,但只有你自己想起来,我才会告诉你。”
“比如?”白露好奇间稍稍睁大双眼。
“比如至味圣苑的落九天其实我帮你买到过,但我没忍住,在路上就自己享用了。”
“啊,你这个臭哥哥竟然这么坏,可恶!”
“还我的落九天!”
“……”
你抬手扼住她命运的脑壳,任那双攻击距离有限的小手白白挥打。
藏起了那个遗憾的故事。
在你作为白渡的时候,白珩曾是为你力排族中万难的姐姐。
如今你不过是换了个名字换了副形貌。
而她,却彻底在茧化轮回中变成了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封存了记忆。
七百年后。
白炽既是白渡。
但白露,未是白珩。
你能够体会到景元每每带着糖货干果前来问诊的复杂。
曾经一同见证的挚友与亲人都已化作了另一个人。
你们明明知道他们已经逝去。
却依旧抱有若有一天,他们能重新记起自己的幻想……
“如此也好。”
少年负起胸,徐徐呼出紊乱的思绪。
你曾是为我抗衡族老,力争自由的姐姐。
那如今我回以同样的守护,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