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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个大无畏的造型道:“我带兄弟们跟他玩命!”
高一刀朝快腿儿一摊手:“这不就是了,等着那几个九班的废物拿鸡来换人就行了。”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传过来:“哎——山坡上有喘气儿的没有,答个话!”
喊话的人是罗富贵,他返回到距离二连几十米远的地方,扯嗓子来交涉,鸡笼留给了马良他们在远处拿着。这种事情刘坚强是没脸做,马良也不愿意干,吴石头是静物摆设就更没资格,罗富贵是九班班副,他不出来丢这个人还能让谁来。
高一刀心说来得还挺快,不紧不慢迎着罗富贵的方向迈出几步:“怎么,你们不是挺能跑么,现在知道回来了?”
残阳晚霞,映得山间红彤彤一片,单人独骑横刀立马,面对满山坡上的二连兵,罗富贵忽然觉得其实这活儿挺光彩,机不可失,绝对不能草草对付,怎么着也要嘚瑟几下才甘心,于是道:“高一刀,你少说没用的,把人推出来让我看看先,否则谁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你们灭了口!”
一句话说得二连战士们满脑袋黑线,直翻白眼,这头熊是听书听多了,还是看戏看多了?
高一刀不禁笑了,心说你九班还嫌丢人不够么,那我就让姓胡的再现现眼。扭头吩咐快腿儿:“把人带过来,隆重点儿!”
十来个二连的兵当场将五花大绑的胡义和小红缨揪了起来,左右用刺刀比划着,后面的人连推带攘,呼喝着把两个人质推到高一刀身旁。
看着身边刀光凛凛,二连的战士得意洋洋,灰头土脸的胡义觉得闹心,太闹心了,心说你这头骡子,要么就索性把我和丫头撇给二连,能跑多远跑多远;要么你就干脆点儿,交鸡换人速度了断,扯这个蛋干屁?光彩是怎么地?
同样的一件事,同样的一个场景,不同的人看了会有不同感觉。罗富贵这个厚脸皮的觉得自己挺光彩,有威风,哪顾得别人作何感想;高一刀觉得解气,二连战士们觉得得意,胡义觉得闹心,可是意气用事的小红缨反而入了戏。
山坡上,风沙中,刺刀下,娇小的身躯傲然耸立,虽然被反绑了双手,她却偏偏昂起头颅,任血色霞光洒在不屈的小脸上,红彤彤泛着光,一对小辫子,倔强地迎风飘摆,漂亮的大眼睛里面,灌满了决然和坚毅。
“骡子,你给我听清楚了,姑奶奶我是红军!到现在也是红军!一辈子都是红军!我爹娘说过,红军没有低头的人!今天,你要是敢丢九班的人,你要是敢让二连如愿,姑奶奶我就当场死给你看!”
声音稚嫩,却回荡着满满的凄厉,围绕在她身边的二连战士有点懵,哗啦一声全都收起了刺刀,不是害怕小丫头,而是敬畏‘红军’二字。
红军是不朽的丰碑,红军是英雄的传奇,在战士们心目中,红军,是血色的图腾,不容玷污,永远不落。
胡义静静看着身边的那对羊角辫,一时忘记了身处荒唐一幕。胡义不了解红军,只是有耳闻,所以他的感受与这些战士不同,他说不清楚这感觉是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政委送给自己的那本书《论抗日游击战争的基本战术——袭击》,在那本书的最后一页空白处,写有一首手抄的诗词……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