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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聋子,我听的见。他没理会武烨,答应一声打发常元离开,随即收拾一下就要出门。
见他一副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模样,武烨又是惊讶又是佩服,跟在他身后道“师兄,你和云蕾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在秘境内发生了什么?她找你做什么?师兄,你带上小弟呗,我也想和云蕾亲近一下。”
任无恶感觉自己多了条尾巴,听武烨居然还想跟着去,不觉哭笑不得,无奈地道“云蕾见的是我,又不是你和我,你去做什么?”
武烨腆着脸道“机会难得,师兄真要向云蕾介绍一下小弟。不好吗?”
任无恶看看着他,徐徐反问道“你说呢?”
武烨立刻没精打采地道“是不是不太合适?”
任无恶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大步走出了房间,武烨又小跑着跟在后面,小声道“不如这样,我装成路过遇到了师兄,这样如何?”
任无恶没吭声继续走着,武烨又道“要不我装着有事去找师兄,正好遇到了你们,这样没问题吧?”
任无恶斜眼看看他还是没说话,武烨继续道“不行的话,我……”
没等他说完,任无恶忽地一闪身就没了踪影,武烨顿时愕然,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道“至于吗?师兄,给小弟一次机会就这么难吗?唉!”叹息一声后,又低声自语道“云蕾居然会找师兄,他们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在秘境内,我的天啊,难道说师兄已经和她那样了?生米煮成熟饭了吗?不会吧?师兄,你这次试炼是不是赚大发了,不行,我一定要过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我的隐身符呢?师祖炼制的灵符,应该可以瞒得过他们吧?悄悄过去看看,应该也不会要紧……算了,身为武氏子弟又在龙兴城,如此偷偷摸摸也太丢脸了,可不去看看,是不是又太可惜了,万一错过了什么岂不是后悔一生……”
在武烨纠结犹豫时,任无恶已是到了小西湖畔,而他一眼就见到了已在湖心小岛等候的云蕾,也是巧了,这时湖边小岛上没有其他人。
云蕾是在岛上竹林内的亭子里,岛上有条碎石小径通往亭子,任无恶没有直接飞入亭子,而是先落在竹林外,然后向亭子走去。
见他来了,云蕾远远就朝他微微一笑,笑得任无恶又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相当忐忑。
走上亭子,四下清风浮动,又能闻到幽幽清香,那并非花香而是云蕾的体香,这香气他很熟悉。闻香心动,又想到六道轮回阵内的那一幕,心头继而大热,要不是他定力够强,脸皮早就通红滚烫了。
云蕾含笑行礼道“打扰石道友了,还请道友见谅。”
任无恶忙道“道友言重了。不知道友找我何事?”
云蕾明眸流转,看着他道“我是来和道友道别的,明日我们就要返回神剑盟了。想到在秘境内屡次得到道友相助,无以为报,只能先说声感谢了。”说着又要行礼感谢他。
任无恶急忙摆手道“道友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道友也切勿放在心上。”
云蕾见他手足无措有些慌乱,又是嫣然一笑,“感谢是应该的,日后若是有空,也请道友去天台山漱玉剑派游玩,也要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聊表谢意。”
任无恶稳稳心神,也笑道“我有时间定会去天台山拜访。”
云蕾含笑道“那我就翘首以盼,等道友驾临了。”顿一顿后,她问道“不知道友今后有何打算?”
任无恶没怎么多想,就道“听消息说,学宫有意让我留在中极山。”
云蕾微微动容道“听闻贵宫能在中极山修炼的弟子都有成为核心弟子的机会,那真要恭喜道友了。”
任无恶笑道“只是听说还未确定下来。”
云蕾道“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说完她忽然拿出芙蓉剑,剑光闪动,将二人映照在内。
任无恶微微一惊,随即就见云蕾双手托着芙蓉剑道“请道友将此剑收回吧,此等法宝,云蕾受之有愧。”
任无恶轻轻推了一下剑锋,道“此剑已是道友之物了,我又岂能收回。此剑也是我无意间所得,难得适合道友,我也是成人之美,请道友不要推辞。”
云蕾透过淡红色剑光看着任无恶,在剑光映照下,她是越发娇艳动人,目光更是蕴含着一种很奇怪的光彩,极有洞察力。感觉她似乎借助芙蓉剑的灵力能够看透某人一样,让某人又是一阵心慌意乱,都不敢与之对视,可又不能不面对她。
彼此对视片刻后,云蕾才道“恕我直言,我与道友并无深交,而道友不仅屡次舍命相救,又将一件人品法宝慷慨相赠,道友为何会对我这样好?”
任无恶苦笑道“道友误会了,我对道友并无企图,我帮道友也只是机缘巧合,至于赠剑时我也没多想,唉,道友若是觉得我另有所图,那我就将此剑收回了。”说完就要伸手拿剑,可云蕾却又将芙蓉剑收了起来,而他的手则放在了对方胸前,那动作看起来就有些猥琐了。
这就有尴尬了,任无恶不觉脸皮一红,忙收回手,云蕾笑道“既然道友如此说了,那道友的礼物我就收下了,这柄剑我会善用,也会将道友心意铭记在心。”
任无恶感觉她话里有话,可又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就道“道友收下就好。”说完他看看四下,又以神念查看了一圈,同时让九灵帮忙盯着周围,接着拿出那枚记录着十方剑经的玉简。
他将玉简递向云蕾,传音道“这枚玉简请道友收好,其中内容应该对道友有用。”
见他如此慎重,云蕾有些惊讶疑惑,当她接过玉简凝神一看,顿时玉容变色,明眸大亮,樱唇微启险些失声惊呼起来。她随即传音道“这……道友从何处得来此枚玉简?”
任无恶道“在秘境无意间发现的,此事现在只有你我知晓,道友定要保密,先将玉简收起吧。”
云蕾深深看了他一眼,同时将玉简收入左手腕上的一枚翠玉手镯,稳稳心神后,才让脸色恢复正常,接着道“道友,你……为何要将此物给我?”
任无恶道“我觉得此物在道友这里才有价值。”
这理由也叫理由吗?
云蕾听了脸上微微一红,继而做出了一个让任无恶绝对没想到的举动,她竟然伸出双手紧握住了他的右手,那双玉手很用力也很热,似乎她要抓住的不只是手还有他的心,也任无恶的心猛地一紧,身体骤然僵直,也是脸色大变,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紧紧握着他的手,云蕾已是离他很近很近,气息可闻,仰脸望着他,她轻轻地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任无恶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恍惚之中,差点就说出自己是徐海是任无恶,但他总算及时清醒,涩声道“我是石默,云道友,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回答,云蕾缓缓松开手,但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张脸,清澈深邃的双眸里,闪动着令人心动也是心碎的光彩,被这双眼睛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任无恶禁不住暗叹一声,犹豫一下终于对她道“云蕾,我……就是徐海。”
他是传音告诉她的,听到那个名字,云蕾美眸圆睁,惊呼一下后又急忙伸手掩嘴,同时另一只手又紧紧抓住了他,这一次她终于抓住了他的人还有那颗心。
“真的是你?!”云蕾即便是在传音,那语气声音亦是十分激动。
任无恶起先有些后悔,但此刻也是很激动,“是我,云蕾,对不起了,瞒了你这么久。”
云蕾轻轻一摇头道“不要紧,那你也是任无恶韦轩了?”
任无恶点头道“我本名就叫任无恶,因为一些缘故才不得不改名换姓。”
云蕾看着他道“那你有为何成了石默?你……变来变去又在骗女孩子吗?”
任无恶苦笑道“说来话长,时间有限我只能给你简单说一些,云蕾,你先松手好吗?”
云蕾这才意识到自己抓得又多紧有多用力,玉容微红,缓缓松手,接着还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若不抓你,你是不是又要装着不认识我溜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
任无恶歉然道“对不起,我其实……”接着他用最简短的话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云蕾用心听着,等到他说完,才道“原来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怪我问到师父师祖,她们总是讳莫如深,都说徐海已经死了。”
任无恶叹道“他们能放我离开已是很不容易了。”
云蕾思忖一下道“那你还能回台州吗?韦融还在等你。她……会等你一辈子的。”
任无恶点头道“找机会我会回台州,韦融她还好吗?”
云蕾轻哼道“还好吧,希望你别辜负她。”
任无恶觉得这话里有话,他现在不能辜负的只怕不是一人了,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反而是轻松了很多,仿佛卸去了一块巨石。
见他默然,云蕾又瞪了他一眼,还想再一把抓住这个家伙,但她又忍住了,可她的目光又完全透露出了她的心思情绪,那眼神柔情似水,也是汹涌如潮,只需一眼就能将他淹没。
任无恶张嘴欲言,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云蕾却是懂得了他的心思,轻声道“你能和我相见,我已经很知足了,见你安好,我便心安,你……以后多保重。”
任无恶低声道“你也是,多多珍重。”
沉默片刻后,云蕾道“以后你若想来天台山,我也会……等你。”说完后,微微一笑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