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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一去,很快便已到了九月中旬。在大战过后的百废待兴中,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这段时间江湖上相对太平,各大门派算是度过了一段宁静的日子。
然而,当初挑起这场大战的飞彻崖却并不像其他门派那般有时间调养身心,如今他们所面对的是朝廷大军的四面围困。
不过好在飞彻崖的地势险峻,可谓是易守而敌人却无法攻上去。虽已被围困了一个多月,但是那些将领却是对这群贼子毫无办法,只能以围困之计来逼迫。
既然攻不上去,那么这些将领决定困都要将这些人给困死在崖上,待到断粮之时,看这些人还能逍遥多久。
南涴国的国君是下了圣旨的,誓要将飞彻崖这帮贼子全部剿灭。如若这些将领完不成任务,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刑罚,因此,就算这次的任务再艰难,他们也得想方设法完成。至于时间久一点,也无妨。
经过长时间的闭关,孔伯炤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在朝廷的大军到来的这一日便出关了。在面对这么一群朝廷的爪牙时,他异常愤怒,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而他的人却在与各大门派的交战中伤亡惨重,破坏了飞彻崖的根基。
加之伤势没有痊愈,而自身的功力仅仅只有原来的四成,因此飞彻崖已完全没有了作战的能力,他暂时也只能忍着,在崖上做起了屈辱的缩头乌龟。
而这一个月以来,除了严密看守出口的人外,其他所有人也都聚集在了崖顶。为的便是避免被朝廷的人抓到,以防这些小喽啰泄露了飞彻崖的一些机密。比如说上崖的入口,这是最基本的,倒不算什么机密,但朝廷的人却是至今都没发现。
出关后的孔伯炤似乎更喜欢待在他的大殿内,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喜欢往他那个三层台阶上的主坐上一躺,手里把玩着两颗光滑的琉璃球。
顾盼曼他们三人同往日一般,来到大殿向孔伯炤请晨安,随后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静等孔伯炤发话。
时间过去了良久,三人以为今日孔伯炤无事吩咐,正想起身告退之时,孔伯炤却突然睁开了眼,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今日是第多少日了?”
三人互看一眼,自是清楚孔伯炤问得是他们被围困了多少日,最终柯天序上去一步,略略弓腰回答道:“第三十九日。”
“呵,这南涴国的狗皇帝还挺能耗的。”孔伯炤面上漫不经心的一笑,然而这笑容中却充满了蔑视与不屑,似乎压根不将那堂堂的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可实际上,孔伯炤心中的怒火却是日益强烈,这二十多年,他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当日在得知自己被朝廷的大军围困后,受到的震惊可谓是不小。
孔伯炤未曾想到,南涴国的国君会突然对他一个江湖门派动手,而为的只不过是死在天坑下的数千条人命。
在他看来,那些人命算不得什么,而他眼中的狗皇帝却要与他死磕,这怎能不让他愤怒。他没主动去招惹朝廷就算很给那狗皇帝面子了,而那狗皇帝却是得寸进尺,竟敢主动来招惹他。
如若不是飞彻崖的情况大不如前,他定要那些人有来无回,之后再报复回去,叫那狗皇帝知道他的厉害。只不过如今的境况,着实令他感到憋屈,窝火。
孔伯炤断断续续自语了一番,而三人只是站在大殿中央静静地听着,未曾作答。由于没有孔伯炤的指示,三人也不好擅自离去。
兴许是说渴了,孔伯炤终于坐起了身,披散的白发与浓密的胡须掩盖了他的大半张脸,整个人看起来不成样子。
他前倾着身子为自己斟上了一盏茶,这茶才被人送来没多久,还有些烫,他吹了吹后才喝下了一口。
然而,他的脸色在下一刻就全变了,狠狠地将手里的瓷盏掷在了地上,随后又将阔袖一拂,将案牍上的茶水悉数打翻在地,暴怒道:“这是何来的烂茶?!是人喝的?”
壶盏落地,瞬间被摔得粉碎,哀凉地躺于一滩滩水迹中,而孔伯炤的怒火却依旧还在暴涨,似乎是将这些日子憋在心底的火气通过这一件小事而全发泄了出来。
大殿中央的三人早已习惯了他们崖主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在孔伯炤掷出手中杯盏的那一刻,三人的脸上也仅仅是闪过了那么一丝的惊讶,随即恢复如常,不具任何惧意,也默不作声,任由孔伯炤在主坐上红着眼发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