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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冰冷的夜风中急速地弥漫起了血腥味。
城墙上的那些西凉将士一个个脸色大变，拿出了盾牌抵挡箭雨，纷纷喊了起来：“有敌袭，快关城门！”
“嗖！”
又是一箭穿过夜色射来，准确地射在了原本挂着西凉军旗的旗杆上。
箭尾还悬着一面白色的旌旗，上面绣着一个血红的“裴”字，旌旗肆意飞舞着，在灼灼的火光中，那红色的大字仿佛也要燃烧起来。
“裴！”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西凉守兵像是见了鬼般脸色大变，正字圆腔地吐出这个字。
他们这些普通的西凉士兵既不会说汉人的语言，也不认识中原的文字，唯有这个“裴”字深深地铭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在西凉，裴渊父子是如同噩梦般的存在，百姓甚至把他们当做吓唬幼童的恶鬼，告诉他们如果不听话的，就把他们送给裴渊父子。
旁边的其他西凉守兵也死死地盯着那面旌旗上的“裴”字，结结巴巴地说道：“难道……难道是……”
远方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得得得……”
无数火把出现在黑暗的尽头，凌乱急促的铁蹄声、踏步声越来越响，如雷动般朝这边靠近，还伴着激烈的战鼓声。
这边的骚动也将一队队在城中巡逻的西凉将士吸引了过来。
“裴？莫非是裴渊回来了！”某个守兵颤声说道，手足无措地握着手里的刀。
整座城墙都骚动了起来，惊惶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怎么可能！”千长一脚踢向那个两腿战战的守兵，将他踹倒在地，转头朝那颗挂在城墙上早已面目全非的头颅看了一眼，满目阴鸷，“裴渊早就死了！”
千长遥遥地朝正前方望了望，夜色太浓，只能从火把的数量大致判断似有千人往这边靠近。
他一把拔下那面带有“裴”字的军旗，交给身边的副千长，吩咐道：“阿辽，快去禀告大当户有敌军来袭！”
“似有千人。”
“是，大人。”阿辽双手接过那面霜白色的军旗，转身就跑，三步并作两步踩着石阶地下了城墙，又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
“走！”
他急躁地一踢马肚，马匹喷出一口粗气，疾驰而出。
他伏低上半身，一路飞驰，心中如烈火烧灼般，只想快点见到大当户，完全没注意周边，在经过一处无人的街道时，一支羽箭突然自右前方的小巷中疾射而出。
这一箭太快了，阿辽明明看到了，却反应不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羽箭刺进了自己的额心……
他双眸睁大，连一个字都来不及发出，就断了气。
那深褐色的眼眸像死鱼般瞪凸着，迅速地变得暗淡浑浊，再无生机。
他的尸体软软地从马背上倒了下去，手里那面绣着血红“裴”字的军旗轻飘飘地往地上飘去……
坐骑受了惊，发出不安的嘶鸣声。
下一刻，裴锦之手持长弓从黑魆魆的小巷中走出，手里的弓弦还在持续地颤动着，嗡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