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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许烟雨见到莫立仁的时候,距离她从宴会厅离开已经过去了近四个小时。
凌晨时分,黑色的加长车行驶在欧洲街头。莫立仁一身正装,身边的许烟雨却是一副休闲打扮,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的风格。
不知为什么,莫立仁什么也没问,许烟雨想了半天的借口一个都没用上。他只是送她回了酒店,送她到门口后道了晚安,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的背影,许烟雨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很想叫住他把话说清楚。可一犹豫的功夫对方已经走了没了影,而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消失殆尽。
她关门的时候忍不住想,果然不爱是不能在一起的吧。再怎么努力尝试,最后都无法修成正果。她或许不该再这么耽误莫立仁下去了。
第二天是他们留在欧洲的最后一天,因为没有拍摄安排,许烟雨就窝房间里没出去。午饭是莫立仁让人送上门的,他却没有来,打电话说有个朋友要见。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冷静平和,一点不像生气的样子。
许烟雨带着一肚子的愧疚吃了午餐,睡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晚上莫立仁来接她,两人和其他随行的工作人员一道去了机场,搭夜班飞机回s市。
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多了的缘故,许烟雨躺在座位上怎么也睡不着。莫立仁很大方,给她订了头等舱的票,座位宽敞服务一流,偏偏她一点睡意全无,白瞎了这么好的位子。
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许烟雨又累又困,坐上来接她和莫立仁的车子后反倒眯了一会儿。到家后她没收拾行李,随便冲了个澡倒头就睡。直接睡到了下午才起来。
结果刚睁开眼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以为是莫立仁,但细细一想却发现是霍子彥。
画面里霍子彥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身后替他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着,男人短而滑的头发在指尖穿梭,那触感竟是十分清晰。
许烟雨一个哆嗦,用力甩了甩头,却没办法把这画面甩出脑海。她又重重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想要假寐,却偏偏怎么也忘不掉霍子彥的背影。
于是她索性坐了起来,恨恨捶了下床,咬牙骂了句:“该死的霍子彥。”
远在十几公里外的霍子彥突然只觉得背上一凉,竟意外打了个喷嚏。董事局会议上的元老个坐在那里,个个都往他身上瞧,他却随意一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众人松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
霍子彥来参加这个会议纯粹是给面子。他目前拥有弘逸12%的股份,也算是大股东之一。至于他母亲周雅言则拥有39%,两人加起来正好过半,拥有对弘逸绝对的控股权。
因为在股分上占有优势,这么些年来董事局的老家伙们一直掀不起大浪来。对霍子彥也是相当客气,理所当然将他看成是董事长的接班人。
只有周雅言自己知道,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控制不了,有时候她竟有些怕他,那种感觉微弱却确实存在,让她一个驰骋商场多年的女强人都心悸不已。
所以她才这么渴望儿子赶紧同计铭如完婚。找一个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儿媳妇比什么都重要。周雅言之所以看中计铭如一不是为了她的美貌,二不是为了她的家世,而是她知道计铭如头脑简单好控制,婚后一定不会给自己这个婆婆找麻烦。
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实现并不容易。
周雅言坐在上首的位置,悄悄瞟儿子几眼。霍子彥一直安静地坐着,似乎在认真听,但思绪却已飘离了会议室。
他和许烟雨一样,也是今天早上回的s市。但两人搭不同航空公司的飞机,也就没有撞见。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幕画面却总在脑海里盘旋。
从一进宴会厅看到许烟雨起,他的目光就总是不经意地落到她身上。后来看她一个人出去,他便找了个由头也跟了出去。只是这女人警惕性似乎很差,方向感也着实太弱,那么简单的一家酒店她竟会在里面迷路,最后还莽撞地跑到游泳馆去。
可也多亏了她的莽撞,才会有后来那一幕的发生。如今细想起来,许烟雨沾了水的唇似乎味道更好,有种滑而嫩的触觉。那天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强,搞不好真要干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抬头的时候发现母亲正神情严肃地望着他。他便索性把这个笑送给了她,嘴角的弧度愈发扬起,看得周雅言胸闷已。
儿子在走神她当然看提出来,这也更说明他对弘逸的不关心。在做生意这方面,无论是丈夫还是自己,都远不是自己这个小子的对手。
他们在他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生意不过刚刚起步,与他现在的房地产帝国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哪怕他的起点比他们高,但取得的成就也比那高出一点的起点多了几百上千倍。
正因为这样她更希望儿子能来帮自己。偏偏他对此毫无兴趣,有一次被她逼急了,甚至主动说要把那12%的股份还给她。
这意识不言而喻。周雅言控制不住他却只能讨好他,再不敢对他过分逼迫。
但今天她心情不好,生意上的事情不顺利,加之听了一些流言,会议结束后就把子彥叫到了办公室,旁敲侧击道:“前两天陪我去发布会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她现在只希望儿子能用玩的心态对待弘逸的生意,因为那总比他连玩都懒得玩要来得好。
“挺不错。”
“哪里不错?”
“哪里都不错,模特不错衣服也不错。最近招的这些个设计师都挺有才华。”
明知是敷衍,周雅言还是高兴:“你觉得好那肯定就是好,我儿子别的不行,眼光绝对是一流的。听说你还拿了两件礼服,怎么送给铭如了?”
霍子彥坐沙发里玩一个九连环,听到这话眼皮子也没抬,直接戳穿母亲的虚伪:“你明知道不是,何必玩这种刺探。衣服没给铭如,我给了别人。”
“别人?好好的怎么送衣服给别的女人。”
“你不是说弘逸迟早都是我的,既如此我提前拿两件衣服,也未尝不可。”
周雅言不悦地扫儿子一眼,有气却发不出来。
霍子彥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衣服我给了许烟雨,许烟雨你还记得吗?”
周雅言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却还是耐着性子道:“记得,就是那天跟立仁一起来的那个姑娘。长得跟铭如有几分想像。是立仁的女朋友吧。”
这最后一句明显是在刺激霍子彥,也是在提醒他,朋友妻不可欺。
霍子彥却像没听见似的,两只手飞快地在九连环上来回翻飞,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全都解了下来。然后他套了个环在手上,扫了母亲一眼:“在更早以前,您应该见过她。”
周雅言身体一僵,头脑有短暂的空白。但她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这么点事情还打不倒她。而且她听得出来,儿子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许他查到了一些东西,但绝不是全部。否则他这会儿不会在这里,而是会直接敲开许烟雨家的门,把她摁倒在床上。
“我以前见过她?我倒是不记得了。”
“许烟雨的父亲许怀民,您还有印象吗?”
“许怀民?这个名字我倒真没听过。”
“您日理万机,不记得也是正常。”
听着他一口一个“您”,周雅言心头像火烧似的。儿子的臭脾气她这个当妈的自然清楚,他越是客气证明他越是疏离,这个“您”字完全就是在硌应她。
她尽量保持风度:“妈妈不记得了,你给我提个醒?”
“许怀民是咱们家从前的司机,一直给我爸开车,您记起来了吗?”
周雅言暗叹一口气,挤出一点笑容:“原来是你爸的司机,难怪我没印象。司机嘛,名字总是不大容易记得,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从前有个给你爸开车的司机叫老许,大概就是他吧。你爸去世后他就不干了,我也没再见过他。”
“他现在截了肢丧失了劳动能力,您知道他是怎么没的一条腿?”
“这个我不大清楚,一个司机,我也没这个本事搞清楚他们的所有事情。”
霍子彥查到的就是这些。许烟雨的父亲从前在他们家当司机,但后来不知怎么的没了一条腿。至于怎么没的他竟查不出来。要么是当年发生的事情不大知情者不多,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这一点。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若是后者的话,他不相信自己这个手眼通天的妈没有参与其中。那个年代的有钱人不多,霍家算是凤毛麟角。
“许烟雨的父亲是咱们家的司机,”霍子彥斟酌了一下再次开口,“若这么说起来,或许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她。您没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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