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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季承的手指越嵌越深,“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说,你是我见过最无耻最恶心的人!”她愤而低吼,“季承,我以前以为你仅仅是冷酷!呵,你如果只是冷酷那该多好!你可以恨我折磨我,可你为什么牵扯别人!你为什么杀我父亲,为什么杀我哥哥,为什么要杀严寒?你心里除了自己、除了利益,还有什么?人命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钱?!”
季承像看疯子一样盯了她半晌,然后霍地收手,唇角勾起难以置信的尖锐笑意:“你觉得是我杀了他们?”
新鲜空气猛地袭来,叶沂猛抽一口气,弯腰不住地咳着,所以就没听到季承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想杀叶宗,你父亲和严寒的事也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止住咳,叶沂疲惫地起身。环视四周,她看到了各种鄙夷和兴奋的目光。不远处,三五成群的人对着他们不断指指点点,连保安都犹豫着不愿上前,生怕打断这场狗血大戏的高~潮。
她感觉特别的累:“别再做无意义的纠缠了。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剩下的事,都法庭见吧。”
听到她的答案,剧痛瞬间擒住了季承的四肢百骸。冷血无情、毫无道德底线的垃圾,这就是他在她心里的模样。有什么东西从胸口一片一片剥落下来,鲜血淋漓。
痛到麻木,他反而温声笑了出来:“好啊,那我就提前问问,你都想和我打哪些官司?人命官司、离婚官司,还是……抚养权争夺官司?”
叶沂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啪”地断掉。她尖声叫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季承把手撑在她两侧的墙上,俯身低声道,“叶沂,你马上就要正式恢复身份了,身份一旦恢复,你就还是我的妻子,所以,要躲开我,你就得和我离婚。可你别忘了,我是你孩子的父亲。即使离婚,抚养权归谁还不一定。你伪造命案、隐瞒孩子的存在,你觉得法官会认为你是个合格的母亲?”
“你休想!”叶沂从牙缝里吼道,“你休想接近我的孩子!”
“那是你给我生的孩子。”季承轻佻地挽起她的一缕长发,“有叶家撑腰,你就赢得了我吗?看看最近叶家都出了些什么事?一桩接一桩的命案。你说,法院会留孩子在这种环境里成长么?你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离开我。好啊,你走可以,孩子留下。”他蓦地收了笑,一瞬不瞬地冷冷盯着她道,“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担得了多少代价。”
“啪!”
这是叶沂这辈子第一次打人,不仅整条手臂都被震麻,连脑袋也在嗡嗡作响。她厌恶暴力,然而这一刻,除了暴力,没有别的方法能充分表达情绪:“季承,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不爱她、无视她,都没关系,可你一定要为了报复我而折磨她吗?虎毒尚不食子,你禽兽不如!”
这一巴掌叶沂使了全力,季承的脸被大力带向一侧,这角度让他原本凌厉的轮廓霎时更显锋锐。他的皮肤很白,衬得渐渐浮起红痕愈发触目惊心,还有点滑稽。可没人敢笑,有人甚至闭上了眼。因为谁都不敢想象,一个向来呼风唤雨的男人大庭广众下被女人扇了耳光,会产生怎样恐怖的反应。
然而季承一动未动,甚至那个女人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时,他也只是微微后退一了步,用余光注视她渐渐消失的背影。
如他所愿,她回来了,可季承从未对他们的关系这么绝望过。即使他们之间有误会,但她没看到么?他找了她三年,整整三年。彻夜难眠、殚精竭虑、不计代价甚至豁出性命的三年,就只能换来她一个又一个最残酷的谎言,和一次又一次最恶意的揣测?
静默良久,季承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李恒,孩子一定还在黎家。找到她,接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她抢过来、带到我身边,马上。办不成,就别来见我。”
***
叶沂案的惊天反转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轰动了整个澳门。最红的娱乐明星也被全数挤了下去,电视、报纸、网络无一不在报道扑朔迷离的案情。法庭拒绝记者采访,然而季承和一个陌生女人在法院走廊里争执的照片却被偷拍下来,并且疯狂转载。
“叶沂死而复生,彻底改头换面?”
“谋杀案系伪造,真假叶沂谁能辨?”
“女儿凭空降,季承喜当爹?”
几个人的人生悲剧经过口口相传,成了街头巷尾的八卦盛宴。然而,一些人看得津津有味,另一些却毛骨悚然。
“f***!”随着尖利的咒骂,昂贵的烟灰缸、笔记本、手机被尽数扫落,佣人冲进来的时候,只见一个浑身戾气,双眼赤红的叶朔。
“真是贱货遗千年!她居然没死!叶宗没除掉,叶沂这个婊~子还死而复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父亲,您老人家真是高明绝顶!都成活死人了,也不忘了继续羞辱我,你唯一、真正的儿子!没关系,他们能活过来,我就能再让他们死过去,死到透透的!你真正的儿子只能有我一个!你怕我毁了叶家,毁了你终生心血么?好好看着,我绝不叫你失望!”
“蠢货!”数公里外,季老太太扬手砸了一只明代瓷瓶,尖声叫道,“给尚安国打电话!他手下那群废物是怎么办事的!叶沂怎么还能活着!”
“铃铃铃!”
尚安国桌上的手机暴躁地震了起来。他身边的沙发上,尚微的脸色白得像鬼:“是她,居然是她。麦芽真的、真的是叶沂,她、她把孩子生下来了……”
尚安国冷哼一声,直接掐断来电:“没孩子你尚且赢不了她,这有了孩子,季承还记不记得你姓甚名谁?”
“没、没事的,”尚微喃喃道,“季承很不喜欢那个孩子,留下她只是为了顾及季家颜面……”
“愚蠢。男人的话可以听,但绝不能信!”尚安国冷喝道,“长点脑子,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叶沂能死而复生,就能生而复死,孩子么……更是如此。”
尚微一震,满是惧色地望向她的父亲。只见尚安国阴沉地冲她咧了下嘴角:“我早就说过,你唯一的用处,就是破坏季承和叶沂的婚姻。连这个都做不到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