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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连带皎皎都被影响了,亏得陆家还有这个家底给这对父女折腾。
“是错了,但是错不是这件事。和阿叔为什么要整顿陆家那些故吏?不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事吗?此事不管到底做了什么,总会爆发,不让他们放高贷,他们早放了,如果今天不查司家,那七条命或许会永久按下去。哪怕不是二年前发生,照着卞家行事,只要卞家不除,过几年依然会发生,这是不可避免。”袁敞极为实际说,“想除掉卞家,就一定要动这些故吏。”
世家和故吏一直是相辅相成关系,故吏依靠世家发家,世家依靠故吏朝堂上站稳,故吏对世家来说,就是一柄双刃剑。陆家那些故吏,都是陆说、陆璋时提拔,那时候陆家可以说得上是权倾天下,掌控者牢牢把握这一切,那些故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随着两相继逝世,前梁覆灭、以及朝对陆氏打压,此时陆家已经不需要那么多故吏扶持了,陆家现所需要就是低调休养生息。这些故吏已经成为陆家目前危险一个毒疮,万一不小心被挑破,中毒不仅仅是那些故吏,同时还有陆家。所以陆家选择做法就是,自己把这个毒疮给挑破!
所以陆家对内,一步步整顿内宅,家奴地位其实从袁夫时,就开始渐渐提升了,皎皎管家后,是一下子改善了许多,同时陆家家法也越来越严厉了,整治着陆家家奴风气。这些陆家以前不是说没有,而是很少有会这么做,那时候陆家根本不需要,一之下万之上地位,足以让陆家不用乎这种小事。可如今不同了,陆家虽依然圣宠不衰,可只对阿叔一,且丁凋零,嫡系只有阿叔和敏行两,下一辈几位少君都还没有成年,这时内宅环境尤为重要。
对外,阿叔这些年门生越收越少,也绝少再提拔官员,对于一些老,千方百计帮着他们另寻出路,竭力补偿他们,让他们另寻出路,不愿意走,就养着这些老。量让门下低调行事。只是一个过于庞大家族,想要将冗长根枝完全删除,要么就是一点点细水长流——陆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这也不是陆家行事,所以就很干脆刀斩乱麻!
从陆家处置老吴就可得知这些事定是陆家筹谋许久,一下子架空了这么多职位,皎皎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多替代,别说替代之很多都是陆家收养孤儿和族,之后又是阿叔一力承担所有责问,这件事明眼一眼就看出,定是阿叔所作所为,也只有阿叔才有这权利。
也正是如此,那些故吏才会慌了神,阿叔不是皎皎,阿叔是真正可以掌握他们命运,他们不敢明着针对阿叔,就只能怪罪皎皎了。袁敞心疼搂着陆希,“皎皎受委屈了,这件事不该是责任。”毒疮一旦挑破,露出内里往往都是惨不忍睹。
卞家这件事,太常见了,不提高官显贵了,就是寻常县令,只要是有实权,能有几个手上是真正干净?莫说七条命了,就是再多一点,也只是轻轻一句话就盖过了,有点良心,不过就出点钱安抚下。良民身份听起来不错,可真正要比,还不如富家一条狗。这些事情,皎皎不会不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去想。袁敞心中暗叹,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后出事居然是皎皎封地。
“如果早点派去看看他们就好了……”
袁敞皱了皱眉头,“司家是长史,也是大宋官员,让去监督,那么要刺史做什么?要诸县置刺史书佐*做什么?是领虚职县主,而管安邑是安邑县令,难道还想去管吏治不成?对着别可不能这么说了。有千日做贼,能千日防贼吗?”她一个县主,去监察朝廷官员,算什么?今上多疑,光看他设置典签一职就知道了,封地王爷都谨慎再三,别说外命妇了,袁敞顿了顿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司家告知廷尉也好,以后事就别管了。”阿叔和敏行阿兄都不建康,这件事不是皎皎该管。
“那阿兄,这些都不是错,做错了什么?”陆希眼泪这会终于掉下来了。
袁敞拿出柔软棉帕,轻柔给她拭泪,“们身份啊。”
陆希怔怔望着袁敞,袁敞脸上毫无笑意,认真对陆希道:“们身上吃用都是民脂民膏,们享受东西,是旁一辈子都得不到,不爱吃鸡,每次都吃到时候都让挑走,可很多贫民说不定一辈子都只尝过几次鸡肉而已;女孩子们想要身材弱柳扶风,不肯吃东西,可外头活活饿死数不胜数……想如果哪天这个世上都能填饱肚子,都不用为饿肚子发愁就好了。”
陆希嘴动了动,表哥想法很好,可是即便是现代,这个问题都没有解决,“表哥,总会渐渐变好。”被表哥这么一说,陆希心里依然没有释怀,但心情似乎放松了些。
“皎皎,写什么?”袁敞发现陆希似乎不临帖,倒像是写什么书信。
“让再去打听下,那家还有没有亲眷,如果有话,就多照顾些。”陆希轻声说,罪状不是马上能查出来,她必须先保护余下,不然她又要做错事了,她目前能做补偿,也就只有这些了。“还写请罪书,向高皇后请罪。”她是外命妇,请罪对象是高皇后。不管旁怎么劝解,她错了就是错了,自己安邑是她封邑,司长史是她属官,她早点派去看安邑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袁敞将陆希写了一半请罪书拿走,“皎皎,这请罪书不用写,说了,这不是错,报了廷尉就够了。”开玩笑,皎皎这么一上书,事情可就真闹大了,谁家封地没出过这种事,难道都要上请罪书、去廷尉不成?他突然灵光一闪,“皎皎,这件事是‘故意’让司家去报廷尉?”
“对啊。”陆希理所当然说,她又不是傻瓜,发生这件事,她当然知道背后猫腻多得很,安邑地方官肯定是首当其冲问责对象,查出地方官做了这种事,耶耶也,会送去廷尉,只有朝廷介入,才能让那七条命真正沉冤得雪。她知道或许很多都会与遇上这种事,她可以忍着不去管别事,但发生自己身上,她一定要管到底。
袁敞突然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她不知道她这么做,很容易树敌吗?她不知道她这个地位,告状就是御状吗?平常告状也就找县令,多不过太守、刺史,她都捅到顾世父那里去了,她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万一控制不住,拉出一长串,她准备和整个河东郡、司州官员都过不去吗?
不愧是陆家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yea 投霸王票 谢谢大家留言订阅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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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签,南朝地方长官之下典掌机要官。本为处理文书小吏,权力不大。刘宋中叶以后,多以幼小皇子出任方镇,君主用寒人出身亲近左右充当典签,代替诸王批阅公事,甚至照管诸王饮食起居,职位虽低,权力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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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属于河东郡,河东郡属于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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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书佐,其实就是书佐,前面没有刺史两个字,属于一州刺史管辖小官吏,但这些小官吏身负监察地方官员责任,所以说女主本身不需要去监管,因为有人监管,而且女主是没有行政权,没有行政权,也就代表了她只干收钱,其他一切事务她都不能参与,这不仅县主如此,连皇子都是这样,皇子不仅有刺史虎视眈眈,还有典签日夜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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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说几个背景吧,有些读者知道,有些可能不知道,陆家为什么想要降低水碓利钱和发放低租耕牛,高利贷大家都知道。
水碓,水是脚踏碓机械化结果。利用水碓,可以日夜加工粮食。凡溪流江河岸边都可以设置水碓,还可根据水势大小设置多个水碓,设置两个以上叫做连机碓,常用是设置四个碓,《天工开物》绘有一个水轮带动四个碓画面。魏晋时期很多豪强生利法子,就是大量建造水碓,然后向贫民收取利钱,这是一种来钱非常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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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因为常年战乱,那个时期,耕牛是很缺乏,因为常年战乱,大部分被弄成军粮,还有就是当成运输工具,很多豪强养了耕牛后,就租借给贫农,然后贫民支付不起田租,就变成豪强奴隶。而朝廷也出借官牛,租给贫民,收取田租比豪强少,一段时间曾抑制了豪强私庇人口数量,但后期朝廷比豪强还*,老百姓受不住,就又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