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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变油技术德国人有。中国也有——最后之工业基地包头缺少石油,要想保证军事供应,除战略储备外,煤变油是必须的。可想而知的是,真到了危机关头,美国人不可能不使用煤变油技术生产石油。虽然做出来的航空燃料性能不佳,但做工业、军事车辆油料却是合格的。
石油不像会议上说的那么重要,而要打一场陆战,以美国的人力,即便一千两百万黑人和加拿大相抵消,也应能募集到一千两百万士兵。本土作战,以战六后四比例计算,作战部队人数大概在七百二十万人。海军如果放弃的话,陆军作战人数肯定超过六百万。己方陆军不说人数上超过美军,就是相当,参考上次欧洲大战时、战四后六的跨洋作战比例,陆军规模将达到惊人一千五百万,甚至可能达到两千万。
虽然中日朝三国有七亿人口,加上海军空军兵员额度也不到人口的百分之五,可如此庞大的军队该如何管理?还有军费,五十亿肯定是不够的,每年最少需要两百亿。
徐敬熙想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很是凝重。他不知道军工厂的武器报价还能降多少,如果不计较什么三年折旧,并且大规模百万、千万。甚至上亿的生产,采购价格能低至多少。还有最头疼的美国空军(陆航),对于一个年产汽车五百万的国家来说,生产作战飞机那应该是以十万来计数的……
沉思间。拿着的北美矿产资源地图夹里忽然落出一页文件,徐敬熙草草扫了一眼,愣了一下又迟疑的放回去了——这是北美有色金属分布图,和‘致命的’石油一样,北美大部分有色金属都分布在西部。也就是落基山脉一带,主要在与墨西哥接壤的亚利桑那州、新墨西哥州,往上的犹他州和科罗拉多州、再往上的爱达荷州、怀俄明州、蒙大纳州。这是一条有色金属矿带,如果陆军登陆加利福尼亚,那么远程轰炸机自然能轰炸机这些矿山。
但这还不是致命的,全世界产量超过百万吨的铜、锌、铅虽然是战争必须,但这三种金属加拿大也有,虽然产量不到美国的一半,但谁能保证战时不会发现新矿?还有锰,说是说炼钢必需。但据说用铝也可以达到脱氧效果,只是钢铁质量会大幅下降而已。倒是铬比较致命,铬在军事上的用途不必说,缺铬就没有合格的枪炮、合格的刀具、合格的轴承。
想着铬的重要性,正将文件放回夹内的徐敬熙余光忽然扫到了什么,可待文件放回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于是文件又被他抽了出来,然后目光紧紧盯在墨西哥湾路易斯安娜州上方的阿肯色州发呆。半响之后他才有些忙乱的找来圆规,量了三次才确定此地离古巴只有一千七百公里,完全在鹏式轰炸机的轰炸半径之内。
真是这么巧吗?他不敢相信的又仔细扫视整张矿产资源地图,确定整个北美大陆就只有这一个矿区;最后他又再看了一下日期。发现这是去年年底更新的资料。终于,他激动起来,铅笔重重戳在阿肯色州中部。命门!美国人的命门!就在这里!!
*
德胜门大街上,数不清的学生举着横幅标语浩浩荡荡。当中一个犹带稚嫩的声音高喊道:“我们要吃饭!”马上。一群声音哄然回应:“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和平!”前面的声音再道。紧跟着,更多人高喊:“我们要和平!!”“我们要自由!”“我们要自由!!”
“同学们,这里就是参谋部了,我们要让他们听到…我们的呼声,我们要大声些!”领头的声音高叫道。不过他的话太长,一口气没赶不过来停了一下才喊完。但这已经够了。早有安排的学生顿时全部嘶喊,一群落在屋脊上的鸽子顿时被吓着,哄然纷飞。
太尉府虽然是在紫禁城武英殿,可那里显然不能乱架天线乱打地洞,所以虽然那里有一个挂名的办公室,但总参谋部还在积水潭边的前清德贝子府。新内阁不合徐敬熙的味道,所以他除了每个月初三,基本就不到武英殿去。
此时游行队伍从德胜门大街的德胜桥前往左拐弯,走过豆腐巷和高庙,路的南面就是总参谋部。游行队伍顿时将总参谋部与积水潭夹成三角形小广场挤的满满当当,前排学生甚至紧贴着警戒线内侧卫兵的刺刀。但打了鸡血的带头学生毫不畏惧,他转身看着有些茫然学生,拿着电广播再叫道,“同学们,这里就是好战份子的大本营,他们就是想破坏和平。我们更要请愿!我们更要抗议!同学们,跟我喊:打到战争!”
“打到战争!”人多胆壮,带头学生喊完,一群学生不由自主的跟着呼喊。
“保卫和平!”领头的声音又喊。
“保卫和平!”这次的声音整齐了,而后这学生些像刚留声机一般,反复的喊着口号。
众人呼喊间,一块三十多米的白布被几个学生扯了出来,带头学生不分由说咬破食指,在白布上开始血书,而后,最激动的一幕出现了:他旁边的学生抽出一把匕首,他接过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左手尾指切了下来。
拿着自己的手指、举着带血的左手,带头学生脸色发白的高喊道:“同学们,我们要破坏和平的徐敬熙辞职!”
“好!”或许是受了血的刺激,一干学生比刚才更加兴奋,他们纷纷咬破食指要上去白布上写血书,更有些激烈的也要学着带头学生的模样刀切手指,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被要求辞职的徐敬熙此时正让手下的参谋核查刚才那张北美矿产资源分布图,沉浸于找到美国人命门喜悦中的他根本不知道门口正在上演一场切指闹剧,等到一干混乱学生恢复些秩序,联合更多后来的学生一起高喊“徐敬熙辞职”时,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徐敬熙一手握在紫砂茶壶上,一边问自己的副官。
“将军,外面有学生在请愿。”副官很是局促的报告,他已经进来一天了,可看到徐敬熙在忙,他不敢打扰,而且外面的喊话也不好汇报。
“学生请愿?跑到这里来请愿?呵呵。”徐敬熙不明所以,反而有些好笑。有冤情应该去中华门或者廷尉府,或者是去稽疑院总理府,跑这里来干什么,找错门了吧。他这边说,外面的喊声却愈加激烈,终于,透过半开着的窗户,他终于听到那群学生喊什么了。
“放肆!”徐敬熙大怒。直呼他这个开国元勋的名讳不说,就说他的官职又岂是一群学生可横加指责的。学生不喜欢谁就要谁下台,那天下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叫巡警来,把这些人全给我赶走!”徐敬熙道。
“将军,打过了……”副官有些晦气的说,“京师巡警厅熟悉的全派去沪上开会了。剩下的那些拖拖拉拉,推三阻四,全都做不了主。”
“那禁卫军……”说了半句徐敬熙说不下去了。此时禁卫军统领可不是之前的吴佩孚,而是西点军校毕业的温应星。“传令下去,不要让学生冲进来了。”徐敬熙想起十多年前的冲击总理府事件,当下吩咐,而后再道:“出去的时候把窗关上。”
中华是法制国家,虽然喊声吵闹,但报警无用下,徐敬熙只好关窗忍耐,而总参谋部门口的值日官却不能无动于衷。接到内部的命令后,一个连的士兵忽然把拒马搬了出来,以防学生冲击入内。喊口号的学生本来见总参谋部内突然冲出一百多士兵大吃一惊,可看到这些大头兵仅仅是搬拒马、设障碍,胆子又壮了起来,一时间喊声更烈。
“我们要见徐敬熙!”喊了半个时辰,带头切指的学生见众人都有些累了,不得不再制造些话题。他隔着拒马河铁丝网对着里面的值日官喊话。
值日官是个个子矮小、带眼镜的斯文少校。如果走进看他军服上的名牌,肯定能看到‘廖耀湘’三字。只是双方隔着拒马铁丝网,带头学生根本就看不清。不过,这种丘八素来是崇尚自由之人的鄙夷对象,即便能看清他会也不会喊。
廖滚筒是湖南人,如历史那般,中学毕业后读大学非其所愿,因而报考军校。二十万考生中他名列第十三,可复试时候居然由步兵科调换到了新设立的装甲兵科。不明就里的湖南倔骡子拿着录取通知书就到校长办公室求问,校长杨国弼不得不给他看了一张手令:‘廖耀湘经吏部特别考核,宜转入装甲兵科学习。竟成。五月廿四。’
看到最后的落款廖滚筒脑袋简直炸了,若是别人他还以为这是恶作剧,可杨国弼显然是一脸微笑——他不是第一个这样调配的学生。经此之后,廖耀湘奋发向上、毕业时成绩只排在邱清泉之后。此次回京成为总参的值日官,也是为以后打基础,毕竟要与总参的人熟悉以后才好升官。
“后生,别闹了,徐上将是不会见你们的。”廖滚筒一开口就是湖南腔,和他同乡彭大头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