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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商学院武力抗拒,其他学院虽未抵抗,可人家就是死关着宿舍门根本不出校游行,真要一间一间的拉人哪有那么多时间?于是,全校三千多人,真正出校门游行的还不到一千,而且强制跟来的那些学生很多都半道开溜了,即便半途上汇合了燕京大学以及其他一些不明真相的学生,游行队伍的人数也就一千出头。
横幅、旗帜、队列、口号,身着统一学生装的北大院学生走在最前面,燕京大学的学生在其后,可即便人数不少,但包括傅斯年在内这些未真正游行过、斗争过的学生,表现不比排队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小学生好多少,唯有队列前面的积极分子吃了春药般的兴奋,后面的学生只当在逛街。以陈由己的话说,游行规模太小、声势不壮。
游行还在校内筹备的时候,消息就传到了银安殿,杨锐对此很是惊讶。照说昨日不提名蔡元培为学部尚书,今日这些学生就闹了起来,从政治上来说这不是一般的犯傻。在所有程序都合法、且舆论对蔡元培恶感未消的情况下,游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下台的蔡元培鼓动学嘲以求保住官位。这和他前月质疑总理为王莽一样让人感觉可恶。
因此,杨锐将游行的事情压了一会才通知各个常委,当所有人都到齐时。之前不赞同杨锐之言的秋瑾最先开口:“孑民你鼓动学嘲予以何为?”
“我并不知道他们会罢课游行。”蔡元培一脸苦相,游学之事陈由己以前就向他提过。当时他就完全反对。当然,素来不做小人、耻为政客的蔡元培未向陈由己说通其中的关节中国的最高权力看似在稽疑院,其实是在复兴会最高常委会。去年底开会时他就已经被杨锐指责想发动学嘲夺权,没发生什么他还好辩说,现在真爆发学嘲,那他将百口莫辩,立场非常尴尬。
这和杨锐辞职不同,杨锐的辞职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这是在他激励质疑下的自清,情有可原;而鼓动学生游行示威,特别是在他不被提名为学部尚书下的游行示威,根本就是违法乱纪。杨锐真要是对学生妥协了,那以后谁都可以通过发动罢课、罢工、罢市来决定内阁人选,这不但是乱政,更是乱国。
“学生就是一桶汽油,既然见了火星那不烧完就灭不了。孑民本心是好,可那些筹划游行的教员和学生,就未必这么想了。”杨锐并未指责蔡元培。而是怀疑游行学生和于此相关教员平日行为的正义性。他这么说让蔡元培心里更苦。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出来,还想想办法解决吧。”徐华封无奈的看了杨锐和蔡元培一眼。暗中叹气。本来一切都好,国事欣欣向荣,可这两个曾经的革命战友吃枪药似的,做什么都拧着来,再想到沪上的贪污案,徐华封只觉得这是多事之春。
“还是我和孑民出去劝一劝吧,学生是为孑民游行的,孑民出面去劝或许会有效果。”杜亚泉提议道。他又看了杨锐一眼,再道:“还是尽快息事宁人的好。”
“你们可以去试试。但我不认为这会有什么效果,这在这些学生看来。这一定会以为是我逼迫孑民,孑民不得不出面劝阻。”杨锐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不信你们可以去试试。”
道理是这个道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还是认为应该派蔡元培去试试。京城内城不大,蔡元培出了银安殿不太远就遇见了游行的学生,他这边扯着嗓子喊大家回校,不想大首领傅斯年手一挥,大声喊道:“孑民先生一定是被人逼迫的,同学们,我们去总理府找他理论!”
小半天的游行毫无阻碍,甚至连巡警都特意拦出了道路,此时学生的胆子越来越大,听傅斯年一说去总理府,一小片人当即狂叫呼应。很快,游行队伍就到了大木仓胡同,并未做什么准备措施的银安殿门口卫兵寥寥,一千多学生一堵,整条路都塞满了。
“我们是京城各校的代表,特为学部蔡大人被免一事来见总理,这是我们的万言书。”领头的傅斯年对大门外岗亭的卫兵说道,眼睛却透过总理府洞开的大门看向里面的道路花草,自从杨锐确定在这里办公后,此处已和紫禁城一样,成为中国最高权力的象征。
全国各地来总理府求见总理的人不少,对于万言书、血书、请愿书等物卫兵也不陌生,他按照程序拿出一份表格说道:“你们现在这里登记一下。”
照道理兵见到学生总是要恭恭敬敬、礼让三分的,可总理府外的卫兵对这些气势汹汹的学生只是平等对待,特别是面对这么多学生,他们几乎毫无所动,扫都没扫游行的队伍、横幅一眼。接替罗家伦工作的徐彦之刚要接过登记簿时,心中早就不悦的傅大炮挥手打掉卫兵手里的登记簿,大声喝道:“我们这是为民请命,你们快快去通报!”
“诸位,总理府有总理府的规制,总理府的规制就是先登记,再收万言书,而后再通报。至于总理何时能见大家,那就要看里头的安排了。你们既然是学生,就应知道这是朝廷重地,切不可在此胡闹。”卫兵早就接到电话勒令禁止和学生发生冲突。要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客气,现在学生们给脸不要脸,卫队的值班长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什么朝廷!什么胡闹!中国只有政府。没有朝廷;我们是京城学生的代表,为学生请命。不是胡闹。”傅斯年性格激烈,难得的是这么激烈的性子才学却高诸人一等,他抓住值班长的语病,当即高声训斥,气势一时无两。后面的学生见状,也马上鼓噪起来。整个胡同顿时乱哄哄的。
能安排在总理府当值,总是有些担当或是有那么几分能耐功劳,值班长作为革命残疾老兵。看见学生这么张狂,动怒后却还是压抑,他把下属拾起的登记簿再次递过去,压着脾气道:“不管朝廷也好,政府也罢,都要讲求规制律法。总理的规制就是先登记,再收万言书,再通报。见与不见要由秘书处安排,任何人不得违反!诸位,请吧。”
“同学们。不要和*官僚讲道理,我们自己求见!”队伍后面有人喊道,学生们正要呼应的时候。队伍后面再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同学们,冷静!同学们,千万冷静!!”
蔡元培四十出头,但文人素来体虚,学生走的比他快多了,他追到大木仓胡同时,学生们已经再和卫兵交涉。气喘吁吁的从队伍里挤上来,蔡元培看着游行总指挥傅斯年道:“同学们。政府内阁…之提名,自有…总理的…考量。你们…怎么能……怎么能以…一己之念,强要总理答应呢……”
蔡元培累的不轻。话只能半句半句说,见他还是不支持游行,傅斯年当即再高呼道:“同学们,我们支持蔡大人,我们要见总理!我们支持蔡大人,我们要见总理!!……”
这两句口号轮流着,越喊越响。蔡元培见此只得死心了,杨锐说的‘学生就是一桶汽油,既然见了火星那不烧完就灭不了’之语浮上了他的心头,此时的他无能为力,进银安殿也不好,站在门口也不好,完全不知所措。
蔡元培不知所措,杜亚泉见他无法控制事态,便转身入了总理府。走到里头见杨锐气定神闲正在处理公务。他压了一口气,尽量平缓的道:“竟成,学生堵在门口,孑民也劝不走,你看是不是……”
“我去也没用。”杨锐放下笔道:“他们是要我免了竹庄,重新任命孑民。我若不答应,他们就继续闹,我若答应,此列一开,当我这个总理是假的吗?”
“那现在怎么办?”平心论杨锐说的未必没道理,可杜亚泉很担心学生会和总理府卫兵起冲突,要是出了伤亡,那就不好了。
“等着呗。”杨锐笑道。“等他们喊累了,自然会回去上课,我们是合法政府,又不是满人,担心什么。”
杨锐毫不在乎,杜亚泉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事情就僵持在这里了。可外面的学生那等得住,不说有傅大炮之称的傅斯年在外面坐镇指挥,要知这北大学生本就傲视同侪、作风出格,历史上民国元年他们敢以‘盗卖校产’为名,群起抗议,将不喜欢的校长马良赶走;次年又以‘校长违法’为名,百多人冲进校长办公室,不但打砸,还胁迫继任校长何燏时当场亲书辞职字据。现在这些人不但有组织,还被堵在总理府门口,除了卫兵,半个多小时了也未见有人将自己当盘菜,学生首领傅斯年顿时怒了,大吼一声便带头冲进去。
总理府政府重地,岂是这些学生说冲就冲的,早在一边戒备的卫兵当即阻拦。可谁也没想到学生说冲全冲,百来名卫兵只堪堪堵住大门,但冲过来的学生却有数百之巨;加之卫兵的刺枪早就被叮嘱换成了不伤人的短棍,可学生手中却有看似旗杆、实为锐利的长矛,这些长矛一通乱扎,没多久卫兵组成的单薄人墙就被扎开了。这一刻,日本数十万陆军未占领的总理府居然沦陷在受持乱棍的学生党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