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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塔尖的贵胄。身份特神秘,瞒得不漏风声。”

    女人诧异,“你从哪听的风声?”

    同伴挺馋陈渊,不舍得收回视线,“乐团弹琵琶的阿叶,是我合租室友。”

    “沙场点兵那组最红火的男公关,艺名好像...阿睿?”女人回味,“他长得和娱乐圈鲜肉有一拼,帅得发光。”

    同伴不屑,“帅气和英俊相比根本一文不值。担得起英俊的男人,那可是百万里挑一,帅在皮,俊在骨,俊是气韵和雄性的魅力。”

    女人撇嘴,“那男人这么出众?”

    “真正的极品呐,浑身的性味儿。”

    陈渊从会所出来,杨姬立马下车搀扶他,“您喝了多少酒?”

    他低头,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向下颌,“送她回去。”

    杨姬越过他肩膀,环顾大堂,“梁董吗?”

    陈渊喉结滚动了半晌,“函润——”

    “乔函润?”她愣住,“乔小姐?”

    他眼神定格在地面,“嗯。”

    杨姬不可思议,“乔小姐还活着?”

    陈渊不语,手臂一搪,脚步虚浮踏入灯红酒绿的长街。

    又是一夜,隆冬的雪。

    偌大的路牌被夜色掩盖。

    ——长青街。

    长青,长情,偿情。

    这世上的别离苦恨,兜兜转转终归重逢,向阴差阳错的命运讨要一个结局。

    陈渊背影消失在白雪皑皑的街头,杨姬迫切寻觅他,“大公子——”

    这座城市的午夜,再没有任何一处是长青街的车水马龙。这座城市的男人,也没有任何一个是陈渊无处安放的落魄。

    南江桥自西向东横跨,灰蒙蒙的雾投映出他的忧伤孤独。

    陈渊分明没有颜色,又令艳丽的江火失色。

    ***

    沈桢躺在病房的沙发上睡得正熟。

    电话开始震动。

    她迷迷糊糊接听,那头是陈渊。

    “沈桢。”嗓音哑得很,“在医院吗。”

    她翻了个身,背对房门,“明天出院。”

    “我在。”

    沈桢不太清醒,“你在哪...”

    “你开窗。”

    她当即一激灵,坐起掀窗帘,果然,楼下泊着一辆出租,在闪灯。

    沈桢瞥手机屏幕,凌晨一点半。

    “你刚应酬完?”

    陈渊淡淡应声,“三叔睡了吗。”

    她蹑手蹑脚靠近病床,陈翎单手枕在头侧,十分沉静。

    “你找他?”

    “不。”陈渊拒绝,“我想见你。”

    “见我?”沈桢直起腰,“现在?”

    “对,此时此刻。”

    他一向绅士儒雅,也体贴女人。

    还是头一回,在深更半夜叫醒她。

    “我下楼。”

    沈桢抄起大衣,匆匆出门。

    雪与雾铺天盖地,寒风剐得脸生疼,司机蹲在电线杆下抽烟,她径直绕过,出租后座露出半副轮廓。

    男人下巴青硬的胡茬滋长至耳鬓,阳刚浓郁的一层,

    他半阖目,眼底折射出幽寂的雪色。

    雪色杀人于无形,杀死的他意气潇洒,他的无畏风度。

    这一幕的陈渊,让人心惊的潦倒,他的一切近乎一触即碎。

    “你醉酒怎么像个流浪汉。”沈桢扒着窗框,没忍住笑。

    陈渊回过神,“是吗。”

    她拢了拢外套的衣襟,唇边弥漫一团溃散的白汽。

    “冷吗?”

    风吹得沈桢睁不开眼,“还好,杨秘书呢。”

    陈渊没回应,推开车门,“上来。”

    车窗涂满呵气,窗里是暖融融的春意,窗外是霓虹幻化的光斑,一颗颗膨胀,萎靡,湮灭。

    沈桢搓了搓手,随口问,“你不回家,来医院干什——”

    陈渊毫无征兆抱住她,支撑他存活的所有力量都倾注在这个拥抱。

    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拥抱。

    无关欲望与情意,是他的不知所措,他的迷惘崩溃。

    他堕落在没有出口的逆境,极度溃塌的情绪绞着他,侵吞撕裂他。

    良久,陈渊没由来地一句,“我没想过。”

    沈桢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和一些湿热的东西,浸润在脖颈。

    她愕然,“陈渊...”

    “我一生最黑暗的时光,在08年。我险些熬不下去。”他身体微微抽搐,“六大集团败于那场金融战,汉齐集团的贺晓军在我眼前跳楼,他的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溅在我裤子。”

    沈桢抿唇,一言不发。

    “我没有赶尽杀绝,我至今不清楚汉齐和昌隆为什么破产。”他僵硬得厉害。

    原本,她想到陈崇州,陈家兄弟相残已是人尽皆知。

    可话到嘴边,又咽回。

    他如今四面楚歌,连生母都不得不割舍。

    她怨他,也恨他。

    却又怕。

    怕他出事,怕他身陷囫囵。

    这几日,沈桢始终不安宁。

    太多预感一闪而过。

    她在医院照顾陈翎,外界风云无从得知,每回顾允之汇报公务,涉及案情、政客、机密要闻,她自觉回避,唯一探听的渠道也封死。

    “同样在那一年,我的爱情,信念,希望,全部毁于一旦。我用了九年才爬出那个深坑,填满土,填平它。”陈渊深埋在她发丝间,“我无法面对,是谁在骗我,骗了我九年。”

    沈桢扭头,看向后视镜。

    他犹如困在兽夹内的一匹狼,表面悄无声息,却在痛苦嘶鸣。

    犹豫几秒,她伸手环抱他。

    她知道,陈渊不是一个脆弱的男人,他是壮阔沉厚的深海。

    他一定经历了什么。

    沈桢指尖在玻璃上细细描画,画出一个光秃秃的老头笑脸。

    “陈渊,不开心会掉头发。”

    他五脏六腑憋得难受,抱得她越紧,越难受。

    “沈桢,你怪我吗?”

    她茫然,“怪你什么。”

    “假如我陷害了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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