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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什么意思?”这世上哪有让农户耽搁春耕的事情?
就好比不让屠户杀猪,猎户入山,商户营业,砸锅饿肚子乃至死人的事!
里长连根叔苦笑:“…你看看?”
他叹着气,对钟谦鞍道:“你连大爷脾气好,都这么大反应,要是让其他农户知道了,这年还怎么过?”说着松了松脖领:“怕是真的要在县城附近都闹腾起来!”
到时候真出现农户聚众,闹腾的规模大点,怕是那位县令老爷都要头疼!
至于他这位吏都算不上的里长?
想到这里,连根叔苦笑着看向满脸惊疑的两人:“你们一个是耆老,一个在咱们靠山村附近有威望…”他着重看向钟谦鞍:“据说在县衙那边…还能说上话对吧?”
如果没有县衙的关系,钟谦鞍这个老实人能去县衙拜见县令老爷?
当初出来的那些老农们可都传遍了十里八乡!
对此,钟谦鞍苦笑着点头:“…连根叔,我的确认识县衙那边的人!”语气微顿,他的苦笑愈发艰难:“但说不说的上话,和人家县令老爷,有什么关系啊?”
旁边的耆老叹着气默默应声:“这县令才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哦!”
县衙里等级森严。
官员,只有县令、主薄、典史才算。
其他的三班六房的捕头和文书,顶多算吏员而已。
至于那些打杂的帮闲,不过是县衙里雇佣的役员,拿钱办事找个体面工作的白役,除了老百姓,见到其他人都要礼敬,身份象征比权利象征来的更大的职位!
所以说这县令老爷开了口,执掌权威,其他人哪里说得进话去?
里长连根叔自然明白:“但这耽搁春耕哪里像话?”
扭头看着钟谦鞍,他缓声问道:“…要是鞍哥能和县衙说上话,那就帮忙问问,那位老爷到底什么意思?”语气微顿:“真耽搁了春耕,这是要命的大事啊!”
耆老在旁边叹气:“别的不说,这春耕,真不能耽搁!”
钟谦鞍明白。
他们都是家里有地有亩的农户人家,说根本,就在地里刨食。
耽搁了春耕,就等于耽搁了数个季度的口粮,饿肚子是小,家里真遇到什么事,饿死人都有可能——这太平年月卖儿卖女卖田亩的破落户,在汲水地界不是没有!
但他们这些勤恳忙活的农户,能和好吃懒做的破落户一样么?!
面色有些犹豫。
钟谦鞍轻声道:“这事…要不等年后再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后天就是正月初一,想到当时在县衙里和那位老爷交谈时听到的话语,他沉声道:“没准等过了年,那位老爷…会来我家!”
这话顿时让里长连根叔和耆老连大爷瞪大眼睛:“那位老爷去你家?”
都是不敢置信:“鞍哥你说真的?”
钟谦鞍点点头:“没意外的话,应该是如此的!”这毕竟是楚源安这位县令亲口说的,但毕竟也是口说无凭,语气微顿道:“当然真来不来,我也说不准…”
但已经让旁边桌上的里长和耆老惊讶:“…鞍哥这人脉竟然如此广阔?”
县令老爷可是一县之父母官!
什么面子,能来寻常老百姓的家里?哪怕就落落脚都非同寻常!
里长连根叔连忙伸手:“来来来!咱们先喝酒吃菜!”说着他看向钟谦鞍:“鞍哥啊,当时你家老爷子,我钟诚老哥就照顾我,这次你虽说是小辈,但叔叔我还真要和你好好地碰杯,咱三个先走一个!”脸色稍有涨红:“在县衙有人脉,前途肯定远大!”
耆老连大爷同样如此:“鞍哥真是厉害,想到你爹钟诚那会就能玩转县城和乡里,没想到虎父无犬子,真是厉害!”三人碰杯,先喝酒吃菜,脸色稍稍缓和些许。
能和县衙里掺杂上关系,到时候怎么说都能躲几天劳役回来春耕吧?
衙门里有人好办事可不是说说!
只是。
钟谦鞍在喝酒吃肉的时候,心里蒙上了阴影:“当时县令说过的…”
咽下嘴里火辣辣的酒液,他的手有点哆嗦:“来年如果大旱…那该怎么办?”抿着嘴,脑袋嗡嗡作响:“我说…该征召民众…大修水利…弄成个灌溉系统出来…”
现在年前就开始放下话来说要征召劳力,莫非来年真的要大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