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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着沈锐道:“想当初哥哥也开了几家店铺雇人经营,本公子这么好的关系,年终结算,最多的一家才盈利数百两,几家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余两,我看沛久老弟赚钱不菲,就厚颜以店铺入股托他经营,没想到啊,呵呵……不说了,呵呵!”

    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沈锐笑着夸奖道:“没想到沛久是真人不露像啊,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怎么,瞧不起当兄弟的?”

    刘沛久连连摆手道:“锐哥哪里话,小弟学问不济,在府学里,道德文章至上,同窗们看我是个走后门的都瞧不起我,虽然小弟并不在乎,但被孤立的滋味也不大好受。还好有锐哥你不嫌弃,沛久心中一直把锐哥当成朋友看待。实在是担心锐哥知道了我私下经商,也会轻看于我,毕竟都说商人逐利,而锐哥你是……唉!一句话,这件事望大哥海涵,也希望大哥务必保密,锐哥是明白人,理由我就不多说了!锐哥如若想入股,沛久随时欢迎!”

    沈锐道:“对于经商,我是没有成见的,人各有志,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商人怎么了,没有商人,你我能坐在这里大吃大喝?商家互通有无,我们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它……”

    沈锐结合后世自己知道的经济学知识,尽量用这个时代能听懂的词汇侃侃而谈,刘沛久听的两眼放光,朱善成对经商不大在行,自然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云。最后刘沛久敬佩地道:“没想到大哥对商业的见解竟然这么深,沛久真是受益多多!”

    对于经商的技巧管理刘沛久已经轻车熟路,但他自己清楚,受年龄学识所限,自己已经到了瓶颈期,缺乏高瞻远瞩的眼光,沈锐的一席话,犹如黑暗中的一盏指路明灯,刘沛久豁然开朗。

    虽然沈锐并没有给自己一些具体的建议,但却指出了将来商业发展的方向,这正是刘沛久所欠缺的,他知道,只要沿着这个方向前行,他在经商的路上必然风光无限。刘沛久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子走向沈锐,当头一拜道:“沛久多谢锐哥指教!”

    沈锐连忙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大家兄弟一场,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今天为了我,你可是欠了善成大哥一个人情啊,你的心思,哥心里有数!”

    一旁的朱善成听了醉眼朦胧地指着刘沛久,半开玩笑道:“老弟不要被他忠厚的外表骗了,今日就是不遇到我,沛久老弟也是胸有成竹的,府里二哥四哥也对沛久老弟看重的很,赵富贵不过一介家奴而已,即使遇到别的兄弟,凭我们三兄弟的面子难道还摆不平?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沛久对沈兄弟你是十分维护的,换做旁人,以沛久老弟的精明,是万不会这么做的!”

    刘沛久指指朱善成,笑着摇摇头,这个表兄啊,真个是口无遮拦……两人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朱善成怎么说也是国公府出身,公开场合下两人见面并不多,但因为牵扯到经济方面的事,私底下来往还是较频繁的,朱善成的心腹随从大部分是认得刘沛久的。赵富贵虽然名义上在国公府服务多年,但以前一直京城里的别院里做事,最近才托了关系回来,他初来乍到,急于表现却不知深浅,刘沛久看他面生,知他并非朱善成心腹,才站出来给他一点教训,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当然,这其中维护沈锐的成份居多,还有点在沈锐面前表现的意思。诚然朋友之间,君子之交,坦荡荡淡如水,但有些时候也必须拿出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是可以相互守望值得信赖的战友。

    沈锐与朱善成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懂,咋听之下,似乎揭了他的老底,但都是玩笑话,朋友之间亲昵的表现,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善意的,这就够了。

    成国公府目前的情况,刘沛久清楚的很,远没有本朝初期时的风光无限,刘沛久知道朱善成目前的困难,于是道:“小弟的面子,都是众表兄弟给的,哦,对了,表兄在店里上半年的分红,可以提前预支!”

    朱善成听了面上一喜,道:“老弟真是我的及时雨啊,不瞒老弟,即使老弟不说,为兄也打算厚着脸皮先支些银子!”

    朱善成知道刘沛久能为沈锐掌掴赵富贵,说明两人关系不菲,以刘沛久的为人,能与沈锐做朋友,想必沈锐必有过人之处。再说他与沈锐已是铁板钉钉的连襟,当下也不忌讳,诉苦道:“沈老弟也不是外人,不瞒你说,我们这些人表面风光,明面上被人小公爷小公爷的叫着,但除了能继承成国公这份家业的,其余的实际上自己也清楚,完全是一个个混吃等死的主,运气好的话,世袭一个如锦衣千户的虚职,拿一份俸禄,再做些生意,也算衣食无忧。运气不好的话,只有靠分些家产养着,自己再想些办法挣些银子,勉强度日罢了。”

    朱善成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本人就是属于后者,我这一代兄弟众多,本人又是庶出,家里能世袭的虚职就那么两个,自然是轮不到我,成亲以前还好说,有老爷子罩着,每个月的用度不胡吃海喝的话也还够用,即使不够用厚着脸皮求下老爷子也能多支些。但成了亲以后就不一样了,不仅要分家单过,每个月府里给的月例钱是固定的,想多支的话是要还的,要不然各房都看着,老爷子也不好办。以前想着成家不就是多个媳妇多张嘴吗,有什么难的,现在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话的含义,光是各项开支就弄得你焦头乱额,各房相互攀比,咱也不能比别人差是不?这次办喜事老爷子依例给了一万五千两银子采办一应物什,一般的话也勉强够了,要想办的再风光些就得自己想办法。去年三哥添丁办满月酒花了两万四五千两银子,嫣儿说不求超过但也不能少于这个数,老哥我以前也没什么积蓄,所以……”

    刘沛久忙道:“表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弟看不如这样,表兄先在店里拿五千两银子,剩余的五千两由我先借给表兄,年底从分红里扣除,表兄意下如何?”

    朱善成听了喜笑颜开,道:“如此甚好!来,为兄敬老弟一杯……嗯,沈老弟也满上!”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的多,沈锐凭借二十一世纪庞大的信息量,有意而又选择性地讲一些后世的趣闻轶事,牢牢把握着话语主动权,把朱善成跟刘沛久听的一愣一愣的大呼新奇。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走出太白居已是群星闪烁,一轮新月挂在天空泛着清冷的光,此时北京的街道如月光一般冷冷清清,星空下的道路少有行人,偶尔一辆马车轻快地驶过,很快便融入朦胧的夜色之中,这是宵禁前的征兆。

    北方三月的夜空还有凛冽的寒意,沈锐使劲吸了一口十七世纪没有雾霾的清新的空气,凉气侵入肺中,发胀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望望夜色下一栋栋古色古香的建筑,稍远处是高大巍峨的城楼,这是几千年来华夏民族智慧的结晶,但沈锐清楚,不远的将来,这一切都将笼罩在刀兵火海之中。

    沈锐的心微微沉了下去,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悲哀,他熟知未来的走向,目前却没有能力改变历史前进的步伐,犹如电影院里早已熟知结局的观众,每经历一段屈辱的过程,心中的失望与愤慨便增强一分,但观众就是观众,永远无法改变什么。

    身旁的朱善成与刘沛久还在说着相互道别的话,两人都醉了,脸上洋溢着酒足饭饱后的暇意,沈锐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两人在酒楼前昏黄的灯光下长身而立,玉树临风。

    与他们相比,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后世三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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