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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门上到处都是,撒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我老舅收回了指诀,面色泛起病态的潮红,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才说道:“没事儿了。”
这时,一抹橘黄色的朝阳也悄然的从地平线跃了上来,我妈怀里的我睫毛抖动了几下,而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陌生的世界,然后张了张小嘴,哇的一声的大声啼哭了起来。
当天,我胸口的血红色手印就彻底的消散了,完全恢复成了一个正常的婴儿,不仅哭闹,而且变的格外能吃,叼着我妈的****就不松口,笼罩在我家上头的阴霾彻底的消散了,家里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我爸心里可一直惦记问一问我老舅的事儿,怎么变的这么厉害,竟然能够灭鬼,可是还没等他张口,第二天,我老舅就说,他有事要办,要出门一段时间。
我爸妈问啥事儿啊,才回家两天就走,让他在家多待几天再去办事,可我老舅就说很重要的事儿,耽误不得,办完了事就回来,至于是什么事,没说。
我老舅在出门前给了我爸妈一件东西,是一个拴着挂绳的红色布口袋,只有人的掌心大小,说,这是他送给他大外甥也就是我的,说里面是保平安的东西,能够逢凶化吉,让我带上,不准摘下来。
我爸让我老舅给我起个名,我老舅寻思了一下,就意味深长的说道:“李玄心,就叫这个名字吧。”
我老舅走的很利索很干脆,背起带回来的蛇皮袋子,就出了家门,可就在我老舅离开后的三四天,这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人,因为这个人的到来,使得我爸妈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都变的心事重重。
当时,正是下午一点多钟,我妈正在给我喂奶,我大姐和二姐都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一会儿捏捏我的小手,一会儿抓抓我的脚丫,逗弄我,每当我一张口开心的笑,全家人的脸上就露出了笑脸。
这时候,有人敲门了,坐在炕沿的我爸心里嘀咕了一句,因为在冬天的时候,乡里乡亲的串门很常见,而且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如果敲门了,还会被认为是见外哩。
我爸推开了门,却惊讶的看到,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男人,大约有四十来岁,带着圆框的眼睛,看起来很有派,像是个领导,一开口也文绉绉的:“您好,这里是蒋二龙同志的姐姐家吧。”
我爸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您好,快进屋,您是?”
来人进了屋,又朝炕上的我妈点了点头,而后脱掉了军大衣露出穿在里面的笔挺的深蓝色中山装,先是坐在炕边上用手擦了擦眼镜上凝结的白雾,等双手端起我爸倒的热水,这才说道:“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的,两位可以叫我卢科长,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通知关于蒋二龙同志的。”
我爸妈心里真的有点犯迷糊了,想到,我老舅这才走两三天,怎么就有县里的领导来家里通知了,也不知道是啥事。
卢科长看了眼我爸我妈,然后微微的叹了口气,从上衣左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来,一脸歉意的说道:“驻藏第二兵团发到我县办公室的信函,言明,一年零一个月前,兵团开凿昆仑山某工程隧道的施工中遭遇雪崩,一共牺牲三十五名同志,战士蒋二龙就在名单中,因为两地距离太远,信息交流不方便,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导致消息今天才传过来,这里面是信函,还有五百块钱抚恤金,请收好。”
我爸妈听完这个卢科长的话,全都懵了,我老舅一年前就死了?可这怎么可能!前几天还看到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了呢。
卢科长看到我爸妈呆滞的样子,还以为是这个不幸的消息让两人太难过伤心,导致失神,又再次张口:“蒋二龙同志是为国家的建设牺牲的,死的光荣的,两位节哀。”说着,把信封放到了我爸的手里。
我爸连忙摇头,推了回去:“卢……卢科长,这事儿是不是弄错了,二龙咋可能死,前几天他还回家咧。”
卢科长看了眼一脸诚恳的我爸我妈,随即抬胳膊看了看腕上手表,站起身说道:“我知道这个消息两位一时间很难接受,我也不希望是真的,毕竟是三十五个年轻的生命,但这是事实,不会出差错的,我还有事,请留步。”留下了信封后,卢科长出了我家的大门坐上一台绿色小吉普就走了。
屋子里温暖如春,可是我爸妈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不知所措,县政府不可能开这种玩笑,那就肯定我老舅已经死了,但人既然已经一年前就死了,那前几天回来的是谁?
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