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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没人给她擦眼泪,就那么悲凉的坐一晚上。
她懂得长公主只是缺少至亲的陪伴,性格才会乖张。
她的母后去世的早,哥哥又忙着争夺储君之位,鲜少陪在长公主身边。
越是亏欠,先皇和皇上越是依着她的性子胡闹,他们也只当是一个小孩子发发脾气而已。
哪曾想到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发起狠来,也会叫人肝胆颤抖。
那个人是唯一一次皇上没有顺着长公主的心意,和亲这件事,原本也没有要逼迫长公主,但是那个人横在中间,让事情愈发严重。
皇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的王爷,这天下都任他摆布,那自己的妹妹怎么能让天下人看他的笑话。
就算承认以前对于她的关爱缺少,现在也补不回来了,怎么补,哪有那个闲心整日与她周旋。
既然留不住,管不了,干脆放到外面,至少自己可以清净一点。
皇上寝宫的门她可以随时闯,皇宫的大门至少她还是不敢随意撞开的,难道她想造反当皇帝。
把长公主送出去后,不仅皇上,整个皇宫的人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可谓皆大欢喜。
嬷嬷是自长公主出生时就在傍边服侍,直到今日。
她是把长公主视为己出的,她也知道长公主对她的特殊感情。
白天长公主可以对所有人蛮横,到了夜里她比蝉翼还容易破碎。
这一面也只有嬷嬷能看到,嬷嬷守护着自己的公主,陪着她熬过夜的冰冷,送她披着晨光,重新回到人世。
长公主有时候也模糊,自己对嬷嬷是母女情,还是主仆情,嬷嬷对她的恭敬,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能有情感唯一的寄托。
看,那个人不就是个例子,因为他,自己已经乱了阵脚,至今都没有找到原来的轨迹。
她的嬷嬷强不过她对立的人,成不了自己的盾牌,只能是软肋,她试图说服自己,有点距离是好事。
嬷嬷自己更是知道,阶级不可逾越,从古至今,那些恃宠而骄的白骨堆积起来,可以造千万个摘星阁。
他们不明白,他们只是权利的傀儡,而天下大权只可以握在一个人手中,发号施令的永远只有他一人。
她反复的警告自己,她只是一个长公主用顺手的老奴,她替代不了任何人,就算冠上一个远亲的称号都是妄想。
长公主已经待她很好,即使长公主再发疯,心气不顺,也从未责罚打骂过她。
人前人后对待她都很尊重,做奴婢的,还想奢望什么,这些就够了。
她也很肯定的要侍奉长公主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瞬。
嬷嬷进宫时还是风华正茂,随着四季不断更迭,冬日的雪染白她的两鬓,秋天干涩的风在她的脸上留下数不尽的刮痕。
初见长公主时,她像春日的花苞,娇嫩可爱,赔她成长时,她像夏日的烈阳,炙热火辣。
宫中谁人不寂寞,这无关身份,但嬷嬷没有,长公主活泼好动,一刻不停歇,让她跟着忙的晕头转向,没有闲下来时间在那里叹息年华易老,青春流逝。
半辈子在宫中度过的她,早已经忘记回家的路,但跟随长公主走的每一步她都记得。
已无归处的她,留下来,至少在死后,这身朽骨,能混个安息长眠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