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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的马车驶过熟悉的南市,进入北市,来到陌生的巷子。
一路上花倾月并不安分,从马车的窗户向外面看,以前熟悉的街景都被框在这个小框子里,即使熟悉的景象,也透着有趣。
马车停下来后,洛川先从马车上下来,伸出手臂等着花倾月下来。
可花倾月提着裙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洛川笑着看她,心里并不介意,这个样子才是他认识的花倾月。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安北晨见到两人,高兴的走过来打招呼,他直接越过老朋友洛川,朝花倾月走过去,热情的说,“这位就是抓住京城大盗的倾月姑娘吧,洛川经常在信里提到你。”
洛川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花倾月一听有人提起自己的英雄事迹,自然骄傲又高兴。
她对安北晨回话,“对,我就是花倾月。”然后压低声音说,“抓贼的事还要低调点,我用的不是这张脸。”
安北晨也跟着压低声音说,“你瞧我,见到你一时高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
花倾月说,“没事,没事,洛川也跟我常提起你,说你,年少有为,骁勇善战,是个将相之才……”花倾月说了一堆的奉承的话。
洛川在旁心里念叨,花倾月可真会讨好人,我什么时候这么夸过他,只是简单的跟花倾月讲过他有这么一个大他两岁的好兄弟。
小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玩,兴趣相投,性格互补,后来分开也一直保持密切的书信往来,即使多年再见面也没有丝毫的疏离感,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花倾月给安北晨夸的快承受不住,“倾月姑娘快别说了,我没有洛川说的那么好,论功夫谋略,他比我强,只不过,他受够了军中反复无聊的训练,也不喜欢厮杀的生活,先从边疆回了京都,要不然他在军中的位置比我高。
他信里有跟我说,在京都的日子像是重新活一回。
今日见了倾月姑娘我理解了他的话。”说完他还挑眉看向洛川。
他撇了洛川一眼,以为他会脸红不好意思,可洛川说,“你要是去了南市,你也会觉得自己之前的日子如寡淡白水一般索然无味。”
安北晨说,“是吗?那改日有空我一定要去南市走走,倾月姑娘可要为我当向导。”
花倾月满口答应,“可以,可以,南市没有人比我更熟,吃喝玩乐我全包,再说大家都是朋友,随时欢迎。”
安北晨说,“倾月姑娘豪爽。”
洛川见两人聊个没完,上前打断,“你安将军府的大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安北晨才反应过来,“差点怠慢了,跟倾月姑娘聊的太投缘,忘记让贵客进门,倾月姑娘快随我进去,我从北疆带回来几个厨子,手艺不错,你来品鉴一下。”
一听有好吃的花倾月的兴致更高,“品鉴不敢当,是我有口福,人在京都还能吃到北疆的特色佳肴。”
洛川在后面跟着,完全被忽略,无论是话还是人都插不进去,看他们俩聊的甚欢投缘的样子,他们倒是像多年未见的知己故交,自己像半路来蹭饭的路人。
进了将军府的前院,将军夫人正巧经过,她看到洛川,跟他打招呼,“洛川,你来了。”
安将军和洛将军两家是世交,双方的父母也是年少时就认识,比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还要亲密。
他们的父亲都是和皇上自小一起长大,皇上登基后,两个将军成了他的左右手。
当时新皇登基,边疆躁动,局势不稳,便把两位将军一南一北的派遣过去,驻守边疆。
有两个镇边大将军在,在边境作恶的匪贼或镇压或消灭,邻国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也顺势安静下来,老百姓安居乐业。
十多年过去了,东虞国与邻国建交甚好,皇上就让两位将军从边疆回来,安度晚年。
说起安夫人她还是皇上的表妹,洛川的母亲也与安夫人相处的很亲近,情同姐妹,两个将军府邸离得也不远,就隔着三条巷子,时常互相串门,跟走自己家门一样顺畅。
前些日子安将军一家回府时,洛将军一家已经和安将军一家吃过团圆饭。
今日纯属是安北晨想见花倾月,顺便让洛川和花倾月二人尝尝北疆大厨烤全羊的手艺。
洛川笑着走过去跟安夫人打招呼,花倾月觉得不便打扰,她就没有一起上前,留在原地未动。
安北晨也没有过去,留在她身边陪着,给她讲解那个当初他爬过无数回的假山,她也装作很有兴致的听着。
安夫人注意到后面花倾月,她看着身穿淡黄纱裙的花倾月像是春日里一簇开的正盛的迎春花。
便问洛川,“那位姑娘是谁?”
洛川答道,“那是我来京都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她叫花倾月。”
安夫人的视线一直盯着眼睛看着假山的花倾月,“哦,是吗?我能认识一下吗?”
既然安夫人开口,洛川也不能驳了安夫人面子,“当然可以。”
他走过去,把假装对假山感兴趣的花倾月带到安夫人面前。
别看花倾月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她从小也是跟姨娘们学过大户人家的礼仪。
她对安夫人一板一眼的行礼,声音温柔的说,“安夫人好,小女花倾月。”
旁边的洛川又见识到花倾月的另一面,这和刚刚提裙子跳下马车的她判若两人,他心里想,每次见花倾月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夫人点点头,看到她礼数到位,衣着也很得体,想必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倾月姑娘长的真是好看,家里是做什么的?”
花倾月刚要开口,洛川抢先说,“她家是开乐器商行的。”
花倾月听了没有丝毫犹豫,笑着应承道,“嗯,是的,开在南市。”
安夫人说,“乐器这些我一窍不通,但是平日也爱听弹琴唱曲……”
安北晨不等母亲把话说完,“母亲,我那边羊都烤的差不多了,再烤下去恐怕要焦。”
安夫人说,“你看我,光顾着拽着你们聊天,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
花倾月笑得开朗,“没关系,安夫人声音好听,我喜欢听安夫人说话。”
安夫人笑着掩面,“倾月姑娘,日后可以经常来府里玩。”
花倾月轻快的说,“嗯,谢夫人。”
离开前院后,洛川对刚刚的事感到抱歉,小声的对花倾月说,“对不起,我刚刚撒谎说你家里是做乐器买卖的。”
花倾月面色如常,并无韫色,“没事,我本来也在心里想自己家做什么买卖好,正好你先说了,免得我再编。”
安北晨在一旁调侃,“你俩这也算是心有灵犀啊。”
三个人对视一笑,往后院走去。
一只烤全羊,三个人吃了一大半,花倾月今天胃口好,没少吃。
饭后她闻到自己一身的羊肉味,明明吃的时候一点都没闻到。
她不停的闻自己身上的羊肉味,瞬间觉得有点腻歪。
安北晨对她说,“我带你去花园走走,散散身上的味道,顺便去喝点茶解腻。”
安北晨带着洛川和花倾月逛将军府,花倾月四处张望,觉得这里与乐坊最大的不同就是,乐坊花多,这里都是些假山绿树,很少有开花的植物,相比来说色彩单调,过于沉闷。
三个人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安北晨招呼他们喝茶,花倾月喝了两杯茶后开始坐不住,跑到池塘边逗里面的鱼。
乐坊里除了姑娘们以外唯一喘气的活物就是大黄花,所以她对活着的鱼充满好奇。
她不停的往池塘丢鱼食,本来闲散的鱼四散在池塘里游着,见到如暴雨般的鱼食从天而降,瞬间都往一个方向游去,都游到花倾月的脚下,张着大嘴等着投喂。
她看到这些红的白的鱼个个肥硕,转过身问亭里的两个人,“这鱼炖了好吃吗?”
洛川表情如常,这问题像是她会问出来的。
安北晨被茶呛到,笑着说,“倾月姑娘真是思路清奇,这个我还没想过,府里也没人炖过,但别人都说这观赏鱼就看着好看不好吃,要不我命人给你捞一条,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花倾月说,“那倒不必,就是突然产生疑问,随口问的,我刚刚吃饱,不馋这鱼。”
花倾月又往池塘里撒一大把鱼食,那些鱼张着大嘴,不知饥饱,不停的张着嘴把鱼食同池塘的水一起吞到肚子里。
花倾月突然又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它们怎么能喝得下这么多的水,我要是一直给它往嘴里灌水,它会被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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