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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大早上花倾月就被花蓉叫起来贴对联,花倾月穿着她娘早为她定好的新衣服,一身红袄衬的她更活泼可爱。
月清坊上下忙碌了一天,就为了晚上的年夜饭。
到了晚上,年夜饭前花倾月还拽着大伙一起放鞭炮,花依依和花可儿互相捂着耳朵,站的老远,花紫檀把吹燃的火折子递给花倾月,花倾月快步走过去,毫不犹豫的点燃鞭炮。
花倾月捂着耳朵看着炸裂闪烁的鞭炮慢慢后退,她喜欢放鞭炮的声音,因为一放鞭炮就代表,有人店铺新开业,有人房子建刚好,有人高升,总之一听鞭炮声就代表有喜事发生。
此时,不止月清坊,整个京都鞭炮声四起,看来大家都开始了年夜饭。
乐坊上下所有的人齐聚大殿,一起举杯庆祝新年,大家都是四海他乡流浪的人,自从进了乐坊那天起就是一家人,无论外面风雨如何变换,她们都将在这里共度余生。
乐坊平日最不缺的就是笑声,今日更是赛过外面的鞭炮声。
今晚舞台下的观众都是乐坊的人,台上的人带着三分醉意舞蹈,台下的人怀着七分醉意喝彩。
花倾月拿着酒杯给每个人敬酒,今日娘亲说了,喝醉也无妨,高兴。
热闹了一晚上,直到初一的清晨众人才散去,花倾月还不想睡,就带着两坛桃花酿登上揽月楼,她想看大年初一的太阳升起。
刚值班回来的洛川不往家走,一路向南,来到月清坊门外,他跟守卫说自己来拜年。
守卫醉意未退,“你这年拜的可真早,乐坊里的人都刚睡下,回吧。”
洛川说,“还有一个人肯定没睡。”
他给守卫指了一下揽月楼,守卫带他进去。
一身官服的洛川站在花倾月面前,喝了一夜酒的花倾月已经是半梦的状态。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洛川面前,醉眼朦胧,眼角含泪,“墨宝,是你成仙来看我了吗?”说完便醉倒在洛川的怀里。
等花倾月醒来时,看到身上披着一件墨色的袍子,抬眼看到洛川闭着眼坐在自己旁边。
她把袍子盖到洛川身上,洛川睁开眼睛,看到她的眼睛还和以前的清澈便放下心。
花倾月问他,“洛川,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我来的时候你已经醉的不醒人世。”
“我没出什么洋相吧。”
“没有。”
“那就好。”
花倾月在醉倒后醒过一阵,她抓着洛川问他很多问题,“为什么人会死?”
“人死了会去哪里?”
花倾月抓着洛川让他发誓,“你不许死,也不许离开我。”
洛川对着还隐约可见的月亮发誓,“我不会轻易死,更不会离开你。”
花倾月才安静的睡去。
早上的太阳渐渐开始冒头,两个人一起站在窗边迎来新一年。
李觅寒也是一夜未睡,眼里布满红血丝。
李觅寒带着吴管家精心装扮了李府上下,他事无巨细,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一会儿都不松懈,生怕十么地方出了岔子,达不到他心目中的完美状态。
他直到年夜饭前才停下来,他本想命丫鬟去叫父亲母亲来吃饭但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去请。
他一身新装,虽然是新年但是他还是不喜欢太艳丽的颜色,一身淡蓝色袍子。
他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的吵架声,他不解这除夕之夜父母为何事争吵,本想进去劝架。
可刚到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他听到母亲的怒吼声,带着点歇斯底里,“好你个李玉堂,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那个贱人不死心,竟然还留着她的东西,要不是我今日发现,你还要瞒我一辈子是吧,那贱人的孩子天天在我面前晃悠还不够,你还藏着这个东西,怪不得我晚上睡不好,屋子里有那个贱人的东西我能睡好吗?”
李夫人要举起玉坠往地上摔,被李玉堂拦下,把玉坠抢过去,大概这是第一次李玉堂态度这么强硬的对待他的夫人,李夫人也是一脸错愕,“你竟然为了那贱人的东西对我动手?”
李玉堂压制心中的怒火,尽量不让自己声音太大,“夫人,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再怎么说觅寒也叫了你十几年的娘,他可是一心对你好。”
李夫人冷哼一声,“哼,他叫我娘,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他卑贱的出身,他的生母是个青楼女子,他骨子里的轻贱是改不了的,当初你也见到了,他违抗我的话,这日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我敢寄希望在他身上吗?”
李玉堂还想辩解,“她不是青楼女子,她也曾是清白人家的小姐……”
还没等李玉堂把话说完,李夫人就打断她,“曾经是曾经,进了那里就不再清白,不是贱人怎么会跟有亲事的你私奔,还生下贱种,拐走别人的相公不是贱人是什么,我还没把最难听的话说出来,怎么你要听听。”
李玉堂不再作声,他知道自己越是为她辩解,夫人就是越生气,他只好像以前一样认怂不说话,避免事情变的更大,何况今日是除夕夜,不能让夫人把怒火烧到觅寒身上,他的身世被戳破,以后这个家是不好待的。
在门外把一切听得真切的李觅寒,惊的立在门外,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不被母亲待见原来是这个原因,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叫父母吃饭,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转身离开。
他站立了一会儿,听到房里没有了争吵的声音,他大步上前敲响房门。
语调带着过新年的愉悦,虽然他心里还有一万个问题在敲打他,“饭菜已经备好还请父亲母亲去吃年夜饭。”
明显屋里的人也被突然的敲门声吓一跳,李玉堂回答他,“好,好,觅寒,你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一家三口的年夜饭,三个人各怀心事,李玉堂眼神闪躲不断在偷瞄李觅寒,在想他时候听到刚刚屋里的对话,但看他神情淡然,笑着给自己和夫人夹菜,应该是没听到。
李夫人这回没有闪躲李觅寒给她夹的菜,因为她也不知道李觅寒到底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要是听到了还这么淡定,多少有点可怕,自从上次李觅寒因为狗死的事变的什么都做的很完美,她就有点怕他,小孩子不撒泼打滚,却变的越来越好,什么错都不再犯,这实属不正常。
往后的十年再没有做错事,现在在朝廷里任职,周围的人还都说他是可造之材,未来必成大器,她犯不上去得罪他,再说万一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现在在京城她处于弱势。
李觅寒虽然心有千千结,但是他不想毁了自己准备了那么久的新年。
什么事都要等今晚过去再说,既然自己的身世已经知晓,也解开了自己心中多年的谜团,为啥自己做的再好,母亲都不喜欢他,一切等过完年再说。
吃完年夜饭,李觅寒还是恭敬的把父母送回院子,他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挨个发给府里的下人,收到红包的下人都开心的对他说吉祥话,他点头微笑回应,等红包都发完,他浑身的劲也用完了,他步子轻飘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吹熄蜡烛,静坐在屋内,就这么坐了一夜,等屋里渐渐透进外面的阳光他才起身洗漱,去忙接下来府里的事,这个年还没过完。
拜年的人络绎不绝的来到李府说着吉祥话,带着新年礼物,李觅寒一家和乐融融的接待来拜年的亲朋挚友。
等李府安静下来后,一日傍晚李玉堂独自在书房修一本旧书,书的破损严重,他去年就修了很久,现在才空接着修。
李觅寒走进书房,顺便把门关紧,走到他父亲跟前,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父亲,原本身材挺拔的父亲如今比自己矮了不少,脊背也不再笔直,鬓角也有了一两根白发。
“父亲我有事想问你。”
李玉堂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低头说,“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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