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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烧),等骨头都发痒了、发痛了,再慢慢烤,手重新有了知觉,有开始新一轮的工作。晚上8、9点钟才回家,吃点饭,睡觉,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了,身子还是累累的。即使到了卖纸,还要挑到5公里外的黄华河岸边,要走路1个小时,全部都是崎岖山路,上坡下岭,说不出的艰辛。有时候一天要挑五担,一担120斤,回来的时候,还要帮父亲的杂货店挑一些货物回来,这样的日子,我坚持了几乎整整一年。
这样,母亲从事农活,父亲照顾他的杂货店,我在我的作坊里埋头工作。日子漫长得没有尽头,每天都好像有着干不完的活。家里劳力实在太少了,这回母亲答应媒人,帮我找一门亲事,唯一的条件是,人够大块,能干活,好象这次我也没那么反对了,据说那女孩的母亲专门来相过我,十分赞同这门亲事,女的也向同伴打听了我的情况,还偷偷的在街上看过我几回,十分的满意。要是我后来没有再去上学,几乎就是定了。那姑娘据说姓覃,我后来休学完毕回到学校,问了一下她村的同学,同学说她是一个很清秀的姑娘,我又有点想入非非了,不过很快也就忘记了。不知现在的她可好?
在如此繁重的工作中,我幻想有一份轻松的工作。所以,我开始偷偷地跟一名算命先生学算命,还从街上的地摊买了好多相关的书籍,什么《麻衣相法》、《风水与地理》、《鬼谷子神相法》、《刘伯温烧饼歌》等等,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钻研不已,尽管非常劳累。我姐夫是一个赤脚医生,在他村子一带很有名,曾叫我跟他学医,但我觉得那技术太繁杂,远不比算命风水有趣,所以拒绝了。但学了几个月后,我被什么“甲子乙丑海中金”、“甲己还归甲,乙庚丙作初”之类的口诀搅得焦头烂额,终于还是放弃了。不过一点皮毛功夫我还是有的,日后在社会上,动不动就念几句口诀、歌谣,也能吓倒不少人。有兴趣的读者,我们倒可以一同探讨一下。
放弃了算命术后,我对诗歌开始有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又买了一些《声律启蒙》、《平水韵部》、《二十四诗品》这样的书来钻研,有时候还在房间里大声地吟颂: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很是陶醉。那段时间,还写了不少的古体诗,当然也有现在诗,做了不少的对联。不过这热情也不到两个月,就被艰辛的劳动挤到九霄云外了。
艰苦卓绝的日子过得是那么的艰难,我逐渐都变得麻木了,我甚至觉得自己的一生将就这样度过的了。1984年,七姐将参加高考,按照她的成绩,考上个中专应该是没问题的,那么我要继续挣钱供她和弟弟读书。但是,她居然在预考时就被干掉了,灰溜溜地回到家里,起先的时候,老师有意思叫她补习一年,她也做好了准备。这时候,被艰辛工作吓坏了的我突然提出来,要回去读书。父亲和母亲考虑再三,同意了我的要求。而姐姐,从18岁开始了从1984年到1994年,长达10年的最为艰苦卓绝的农村工作,而这一切,就是因为家庭和我的缘故。
也许在我的一生中,姐姐是我最对不起的人。作为一个男人,在最不应该的时候,我选择了临阵脱逃,将繁重的工作和日趋破败的家推给了年仅18岁的姐姐,并让她供我和弟弟读完几年高中,四年大学(弟弟是两年中专)。她所做的工作,就跟我1983年到1984年所做的一样,可能要承受更多的压力——村里几乎所有的年轻男女都去广东打工了,那种年轻人向往外面世界的**被压抑的心理折磨,是常人难以承受的。但是她不能走,因为家里离不开她。
1984年的我没有明白这些道理,我只知道自己的逃避是应该的。等到我明白后,那时候是我念上大学,每个月花着姐姐挣来的钱的时候了,那种悔恨、内疚的心理就从没消失过,而且越来越强烈。我一直想帮她做点什么,比如帮她找一份好工作,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直没帮上他的忙——在后面许多章节中,我会不断地提到这些。想到姐姐,想到我苦难的姐姐,早亡的姐姐,我不禁热泪盈眶。
后来我不止一次设想,如果1983年开始,我就去广东打工,我的命运轨迹会如何?2014年,有一个叫做“任性”的词语非常流行,我想,1983年的我,就是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