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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慕容夫人收养了。想当年,为父见沈冲竟赶尽杀绝,愤而起身维护独孤湛将军的妻儿部将,可惜当时为父剑法尚未大成,只挡得一阵,帮助其部将带着独孤玦离开,终究未能救了他们的性命。从此为父与梦溪园再无往来,烟儿现在明白了吧?为何名剑盛会广邀中原武林、世家,梦溪园同在镇江府,但为父却不邀沈家与会。”说到这儿,叶无伤口气转为激昂:“可惜了,若当年能由我收留独孤玦,他必不会结交魔教,更不会在名剑盛会中成为武林公敌。目前最要紧的是要赶快找到独孤玦,告诉他,与他同行挑战各大门派的沈染,正是沈冲之女。我想独孤玦行事会如此偏激,恐怕正是受了沈染的挑拨所致!”
慕容皎皎万没想到他的独孤哥哥竟有如此离奇的身世,事涉宋、夏之战与西夏朝廷斗争,更没想到离庄一年多的独孤哥哥身旁竟陪伴着沈冲的女儿。她内心惊惶不已,极需静心细想,遂向叶无伤说道夜深人疲,想要休息,急急离去了。
叶无伤也不多言,即送慕容晈皎出门。
莫孤烟为寻慕容皎皎的宝珠,在庄外林中与几十只猛虎、猎鹰缠斗了大半夜,终归没能找到宝珠,郁闷而回。进房休息之前,仍先向叶无伤回报,叶无伤听他说刚从庄外回来,毫无惊讶之情,好像莫孤烟先前未曾来过他的房间似的。原来这叶无伤行走江湖多年,对于易容之术岂能不知?更兼他是使毒好手,嗅觉甚为敏锐,慕容皎皎虽易容成莫孤烟的模样,但当她一踏进叶无伤的房间,叶无伤就已从她身上透露的淡微脂粉香息,猜出她就是莫容皎皎了。
第二日,叶无伤以有要事在身为由,向慕容夫人告别,带着莫孤烟一起离开了「荼靡山庄」。慕容夫人、碧姨与慕容皎皎直送他们至庄外的侯客亭。临别之际,莫孤烟走到慕容皎皎面前,低声说道:“慕容姑娘,在下无能,未能寻回宝珠,请妳见谅!”
慕容皎皎妩然笑道:“少侠过谦了,宝珠迟早终会找到,少侠一番心意,皎皎记在心底了。”
莫孤烟随叶无伤而去,心中极为不舍,频频回首望向慕容皎皎。
他们离去之后,众人回到庄内,慕容皎皎立即随慕容夫人进入房间,将昨晚从叶无伤口中所听到的一切,告诉了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惊诧说道:“真想不到,独孤世家竟涉及西夏国政,干系大宋与西夏的关系…”
慕容皎皎回道:“娘,等独孤哥哥回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哥哥一直想为父母复仇,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了。”
慕容夫人沈吟道:“皎皎,此事暂且莫要告诉玦儿。想那梦溪园沈家是名臣之后,家大势大,又听叶大侠说沈冲为人奸滑,擅长机关,只怕玦儿复仇不成,反遭毒手!”
慕容皎皎心想母亲所言甚是,独孤哥哥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她已经等了一年多,尚未等到独孤哥哥回来。若告诉独孤哥哥此事,独孤哥哥又要离她远行了,她可不愿独孤哥哥再有片刻离开她的身旁了。遂道:
“母亲说得对,我不跟独孤哥哥说了,免得他一回来又要跑出去。”
慕容夫人微笑道:“冤冤相报,何时得了?慕容世家不正饱受其苦?玦儿若是知道,必要前去复仇,又不知何时方回,妳又难免牵肠挂肚了,是么?”
“母亲笑我!”慕容皎皎娇嗔地跺了跺脚。
“好、好、好,不说妳了。”慕容夫人收敛笑容:
“妳代我去唤碧姨,我有些事想跟她商量。”
“嗯,我这就去寻碧姨来找母亲。”
慕容皎皎离开慕容夫人房间,寻找碧姨去了。。
月馀过后,某日近午之时,慕容皎皎在房中听着庭院里一阵骚动,正想探问,一名婢女已急急敲门来报:“独孤少爷回来了!”
“真的?”朝思暮想的独孤哥哥真的回来了?慕容皎皎似如大梦方觉般不敢置信了。
婢女兴高采烈地揪着慕容皎皎的长袖:“真回来了,少爷的剑僮出去庄外喂食虎、鹰,返庄时候在侯客亭外看到了少爷,赶紧回报庄来,夫人都高兴地出门去迎少爷了,还赶紧让我来通知小姐呢!”
慕容皎皎激动颤危着身子:“那、那…我也要去迎哥哥!对,现在就去!”
披了件外衣,慕容皎皎急往庄口奔去,终于,她看到了自己每日思思念念的身影,那皙白的长衣、潇洒的姿态、削瘦的脸庞还有孤傲的眼神…都和她日夜苦楚相思着的人影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子。原已喜极忘形直想奔上前去,一把抱住她的独孤哥哥的慕容皎皎,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了那个女子的手正紧紧握在独孤玦的掌心。
忽然之间,她明白了这些年来自己一片痴心不过是妄想,甚至当独孤玦以尚未报仇雪耻为由拒绝娶她时,她还在自己欺骗着自己,告诉自己,她的独孤哥哥一定能夺魁雪耻,然后回到她的身边与她长相厮守。由那紧握着的双手,她的目光渐渐上移,终于和独孤玦相视之时,她感到独孤玦依然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特别的情愫,他看她,就像看着夫人和碧姨,不过是一个亲人罢了。
积累了太久的等待、太长的相思、太累的期盼,慕容皎皎近乎崩溃地转身逃也似地躲回自己的房里,她的内心充满了悲痛、苦闷、愤怒、羞愧、哀伤…好想大哭一场,却连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慕容夫人看着慕容皎皎飞奔回房,当然明白自己的女儿因着独孤玦身旁的这个女孩而受了情伤。但男女之事实是勉强不得,慕容夫人年轻之时亦曾深爱其表哥而受尽委曲,岂能不感怀甚深。但来者是客,何况看独孤玦手牵着女孩,慕容夫人知道这女孩已是独孤玦的意中人,又怎能再想撮和女儿和独孤玦?更不该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而怠慢了目前的女孩,毕竟她是玦儿情已相系之人。
慕容夫人与碧姨依旧笑容满面地迎着独孤玦与沈染入庄,一起来到厅中,家仆早把茶水备齐,慕容夫人亲自为沈染倒了杯茶,问道:“我这玦儿心高气傲,姑娘相伴着他,一定受了不少委曲吧?”
沈染恭敬回道:“一点也不,玦哥哥一路上待我甚好!”
“一路上…”慕容夫人剎时想起了慕容皎皎告诉过她,叶无伤说沈冲之女陪伴在独孤玦身旁一事,心中一颤,肃然问道:“姑娘可是姓沈?”
沈染愣道:“夫人怎知?难道玦哥哥已告诉了您?”
慕容夫人与碧姨互看一眼,然后厉声追问:“姑娘姓沈,而且来自镇江府梦溪园,妳的父亲是沈冲,祖父是沈括,对吗?”
初次相见竟即道出自己家世,而且神色严萧、语气颤厉,沈染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仍恭谨回道:“夫人竟然连我父亲、祖父的名讳都知道,莫非与我沈家有故?”姑苏慕容的参合庄离镇江府不算太远,沈染心存一丝希望,但愿慕容夫人是因为世家相交而知道自己的出身,若是如此,以自己父亲温和亲善的为人,当不至于和慕容夫人结有仇怨。
“并不相识…沈姑娘路途劳累,先请至客房歇息。”慕容夫人颓然坐下,示意身旁的碧姨带着沈染离开,然后转头对独孤玦道:“玦儿,你再留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沈染心知慕容夫人必然有事瞒她,但既要她先去客房休息,她又怎能拒绝,抬头看着独孤玦。独孤玦也不明白慕容夫人对沈染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想来必有些隐情不便让沈染知道,因此对沈染说道:“染妹,妳先去歇息吧,我和夫人谈完话就去找妳。”
沈染只好随着碧姨离去。
独孤玦送沈染出厅,再转身入内,先向慕容夫人行跪拜之礼道:“孩儿一去年馀,惹得夫人挂心悬念,实为不孝,请夫人原谅孩儿。
慕容夫人扶他起身道:“玦儿,莫非以为我是因你远行不归,心中有气,迁怒于沈姑娘吗?”然后摇头苦笑:“玦儿,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娶沈姑娘为妻?”
“正是!”独孤玦起身道:“我与沈姑娘相伴年馀,彼此情深,想请夫人为我们主持婚事。
“沈姑娘是名门闺秀竟能陪着你浪迹江湖,想必吃了不少苦头,说来也真是难得…”
独孤玦插话道:“不仅吃尽苦头,还多次救了孩子的性命。所以孩子带她回庄,想请夫人主持,前往镇江沈家正式行礼下聘。”
慕容夫人凝视着独孤玦许久,方才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可是,我不能答应这门婚事。”
“为何?”独孤玦惊问。
“不为何,就是不能答应,玦儿莫再多问了。”
说完,慕容夫人竟自起身,离厅回房而去了,留下独孤玦一人陷入无限的疑感与沮丧之中。
独孤玦在厅中思索良久,深感不解。慕容夫人既赞赏沈染是名门闺秀,又说她吃苦相伴于独孤玦甚为难得,何以竟坚决不同意他与沈梁的婚事?何况先前夫人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向来只是催促,至于对像何人,夫人总说他自己喜欢就好。
究竟是为了什么?独孤突然想起了离庄之前,夫人向他提起过他与皎皎之间的婚事,难道是为了皎皎?
独孤玦必要问个明白,离开厅堂前往慕容夫人的房间。轻敲了敲问,问道:“夫人休息了吗?孩儿心中疑惑,想请夫人解答。”
慕容夫人打开房门:“玦儿还是为了与沈姑娘的婚事而来的吧?”
“孩儿想问夫人,是否因为皎妹而反对此一婚事?”独孤玦站于门外问道。
慕容夫人笑了笑,却犹然口吻严肃:“感情之事不可勉强,玦儿心中所爱既是沈姑娘,就是皎皎也该祝福,我岂会因皎皎而反对你与沈姑娘的婚事?我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么?”
不是因着皎皎?独孤玦更加纳闷了:“那究竟是为何?还盼夫人给孩儿说明了,好吗?”
慕容夫人犹疑片刻,还是不愿独孤玦知其身世而再惹上沈家,毅然回绝:
“玦儿,你不想和皎皎成婚,我绝不勉强。甚至,你喜欢上这世间任何一名女子,我都为你主持婚事。唯独沈姑娘,我绝不答应,希望你从此不要再与她有任何往来!”
“我不明白…”独孤玦吶喊着,然而慕容夫人却不再理会,关上了房门。
独孤玦在门外徘徊许多,轻唤夫人,夫人都不再答应,房里默然无声。独孤玦无奈,只好前往客房去寻沈染。
沈染见独孤玦到来,先是欢喜,继而发现独孤玦一脸怅然,忧心问道:“玦哥哥,怎么了?庄里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了么?”
独孤玦轻握住沈染的手:“庄里一切安子,妳想多了。”
沈染低头想了片刻,担心问道:“既然庄中无事,慕容夫人却刻意遗开了我…那是…慕容夫人不喜欢我?”
独孤玦点了点头,字句艰难地道:“夫人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沈染倏然起身:“为什么?啊,我明白了,慕容夫人是为了她的女儿爱慕着玦哥哥的缘故?”
“不是,夫人深明大义,不会因为皎妹而阻碍我们的婚事。”独孤玦轻抚沈染的发梢安慰道:“我尚不知是何缘故,但染妹放心,我定会找出原因,说服夫人同意我们的婚事!”
“玦哥哥…”沈染头倚在独孤玦的怀里,忧伤说道:“我好怕、好怕你会离开我…”
独孤玦轻搂着沈染:“染妹放心,此生我独孤玦非妳莫娶!”
沈染心甚感动,抬头望着独孤玦:“玦哥哥,此生此事,除了玦哥哥,我绝不嫁人!”
门外传来一阵击掌声,慕容皎皎推门而入:“装得好一付痴情模样,却心藏歹毒阴谋,独孤哥哥,你莫要被这女子给骗了!”
独孤玦脸色不悦:“皎妹,妳怎能如此说话?”
沈染转头看着慕容皎皎:“这位是慕容姑娘吧?妳我初次相见,何以恶言相向?所谓阴谋之说,从何而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慕容皎皎瞪了沈染一眼,却又柔声对独孤玦道:“独孤哥哥,你信不过,难道也信不过我母亲与碧姨吗?你想想,她们为何都厌恶这女子,为何都反对你娶她为妻?”
独孤玦直视慕容皎皎:“为什么,皎妹,妳说!”
慕容皎皎本想立即说出沈冲杀害独孤玦的父母一事,但想起母亲所说,沈家势大,怕给独孤哥哥带来麻烦,更怕独孤哥哥为了复仇以要离庄远去,到了喉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染见慕容皎皎无语,又因她一进门就指斥自己怀藏阴谋,心中有气,起身斥道:“还能为什么?夫人与碧姨不都是为了妳吗?我听玦哥哥说过,慕容姑娘甚是爱慕玦哥哥,但玦哥哥只把妳当作妹妹,妳又何必再多妄想,阻挠我与玦哥在一起呢?”
这话深深刺痛了慕容皎皎,她没想到独孤玦竟将自己爱慕他的事告诉沈染,她更没想到会由沈染口中说出她的单恋之痛,差怒万分,不禁破口骂道:“沈染!妳不要再装了!妳的祖父沈括杀死了独孤哥哥的爷爷,妳的父亲沈冲杀死了独孤哥哥的爸爸和妈妈,妳们沈家与独孤哥哥有不共戴天之仇,妳还有脸想嫁给独孤哥哥!更何况妳陪着独孤哥哥闯荡江湖,究竟怀着什么阴谋,竟让独孤哥哥从人人称道的少侠,成为武林共讨的剑魔?只要让我查明妳打算怎么陷害独孤哥哥,我必绕不了妳!”
“什么?妳在说什么?”沈染倒退了二步:“我爷爷和爹爹怎能害死玦哥哥的祖父和父母?”
独孤玦却是向前一步,抓着慕容皎皎的手腕,急道:“皎妹,妳刚刚所说一切,从何得知?我的父母是谁?我的祖父又是谁?怎会与沈家有关?妳快说!”
慕容皎皎甩开独孤玦的手:“我不说!你想知道,自己问我妈妈去!”说完,转身飞奔离去。
独孤玦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转身对沈染道:“染妹在此静侯,我一定查明真相,这就再去见夫人,速速就回。”
说罢,独孤玦正要出门而去,碧姨却已站在门外,原来碧姨深知慕容皎皎必然悲伤,所以将沈染安置在客房后,就去慕容皎皎的房间安慰她。谁想慕容皎皎听碧姨说独孤玦带回来庄来的女子是沈冲的女儿沈染,怒不可遏,说是定要阻止沈染再加害她的独孤哥哥。碧姨苦劝甚久,仍挡不住慕容皎皎前来客房寻沈染说话,只好一路跟在她的身后。
“碧姨!”独孤玦看到碧姨,心想从小到大,碧姨对他比夫人还要亲近许多,从碧姨口中必能问出真相,遂道:“玦儿请碧姨说出一切吧!否则真要闷煞玦儿了!”
碧姨踏进房门,同情地看了沈染一眼,随后将月馀之前,五大门派为难荼靡山庄,幸蒙叶无伤与莫孤烟相救之事,还有慕容皎皎如何易容成莫孤烟从叶无伤口中探知独孤玦的身世以及与沈家之间的仇恨,娓娓道来,口气平和。而后对着沈染叹道:“相信沈姑娘必无害玦儿之心,也必对二家上一代的仇怨毫不知情,对玦儿也是一片真情。但天不从人愿,妳的父亲杀害了玦儿的爸妈,玦儿又怎能再娶妳为妻?”
沈染听后惊愧不已,推开了独孤玦,夺门而出,直向庄外飞奔而去。独孤玦立即追上,在山庄门口拉住了沈染:“染妹,莫要轻信人言。皎皎所说之事,听自叶无伤之口,未必可信。妳且放宽心,我们一起查明此事,好吗?”
沈染摇首啜泣:“不论是真是假,在真相大白之前,我都不该再与你相见了。我这就返回镇江,问我父亲,当年沈家与独孤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玦哥哥,你保重,我走了!”
说完,沈染将独孤玦挽着她的手轻轻挪开,转身缓步离庄而去。独孤玦看着她颠恍的背影,知是沈染经此突如其来的剧烈打击,脚步都已不稳。他想飞奔向前扶住她,却又明白只要真相不清,沈染绝不会再惹嫌疑,让他陪伴身旁。看着沈染渐行渐远的身形,独孤玦内心悲痛难当,一声长啸,直惊天际。
独孤玦走到庄外林中,那些虎、鹰久未见他,竟发思主之情,纷纷飞跃到他身旁,依偎摩娑。剑僮跟随而来,递上紫薇软剑与红色长袍,然后退至林外。独孤玦披上红袍,虎、鹰长期受过训练,见红撕咬,原还依偎在旁,立即退开数丈,然后飞扑而来,独孤玦闭上眼睛,听风辨形,一把紫薇软剑化为千百锋芒,旋身数招即已将所有虎、鹰逼退。想起一年多前自己与皎皎还差点伤于虎口之下,对于自己的剑法精进若斯也颇感欣慰。。
想起皎皎,自然想起沈染。独孤玦脱去长袍,盘坐于林中空地,独自一人静思了一天一夜,剑僮、侍女为他送来饮食,他却一点儿也没动,就连慕容夫人、碧姨和皎皎前来探视,他也不发一语。
直至夜半三更,皓月当空,独孤玦怡头望着月圆天心,乾坤朗朗,定了定心,拾起身旁长剑,离开了密林,回到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