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断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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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娘听了这话，便忍住了不说话，只见那小丫鬟两股战战，口中答道，“我…我这几日见天热了，怕这花萎了，特地每天浇三遍水。”

    徐妈妈听了，道，“原来如此，只是你自己不会养花，又是谁把这个活计派给你的？”

    还不待着小丫鬟回答，就见紫苏抢答道，“回妈妈，是她前几日同奴婢说，她家有人会伺弄花草，主动从奴婢这里要来的。”

    徐妈妈听了，只看着这小丫鬟道，“你这样欺瞒主家，可知这一盆花，便是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又对着兰娘说，“请兰姑娘决断。”

    兰娘看着这一副烂摊子，又瞧见了徐妈妈神情严肃，只好开口道，“此花乃是长公主所赐，天家之物，岂可怠慢，你今日为了这等事邀功，便欺瞒于我。”

    只见这小丫鬟脸上涕泗横流，爬着往前抱住了兰娘的腿道，“小姐，饶了奴这一次吧，奴只是怕、怕花死了呀小姐。”

    兰娘听着，强忍着不去看她的脸，口中道，“念你年纪还小，便罚你去清洁院浣衣。”

    那小丫鬟还要再辩，却见徐妈妈招手，便有两名仆妇将她拖走，兰娘不忍心看，便对徐妈妈叹道，“妈妈何必如此。”

    徐妈妈听她如此说，只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兰姐儿真不是进宫的料！”又命其余人等退出房去，只拉了兰娘的手，细细同她讲其中缘由。

    “姑娘生在侯府，有如此良善心肠本是好事。”

    兰娘听了，略微红了红脸，道，“我看她年纪不过若娘一般大小…”

    徐妈妈听她这般说，当下就道，“小姐，若是旁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并无大碍。”

    “我明白妈妈的意思，但她不过是想借着此事邀功罢了。”

    “她骗了小姐，也把这差事办砸了，今天如果不是紫苏，这花儿说不定就真死了，到时候别说是她，就连侯府都要受到牵连。”

    兰娘听了，只默了默，便不再答话，徐妈妈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有些怜惜，但想到日后兰娘也要成为后院之主，这么好说话，那不是要当待宰的羔羊么！

    于是又道，“我瞧姑娘一向仁善，待下人是再好不过了，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宠得说话横冲直撞，一个这几日都不见上跟前服侍。”

    兰娘听了，便争辩道，“紫苏游荷从小便陪我长大，我们三个情同姐妹，我便不想对他们约束过多。”

    徐妈妈听了这话，只好道，“小姐，你生在侯府，万幸老祖宗手段高明，压住了侯爷不让他纳妾，太太才过了这么多年舒心日子，你和安哥怀哥，才没有庶兄妹的烦心事。”

    兰娘便不答话了，她心里头清楚，管家的第一要务就是管人，若是人都管不住，别的东西就别想了。

    徐妈妈见兰娘面容沉静，知道她是听了进去，因她是一个奴婢，也不好再多言，便又同兰娘讲起了账本来。

    却说连绵几日雨天过后，今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明珠几人刚下了家学，便听若娘道，“几日不见兰姐姐出来，倒不如我们去找她玩罢。”

    两人便相携前去宜兰阁，不想刚到了此处，却被徐妈妈拦下，只见她笑道，“这几日兰姑娘事多，怕是不好陪二位小姐玩耍。”若娘听了，神色略有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徐妈妈见了，正想要说两句宽慰，却见维怀朝此处走来，口中道，“这几日多宝阁来了一批东瀛货物，两位妹妹可同我一道去瞧个稀奇。”

    话虽是这样说着，可眼神却只看向了明珠一人。明珠因上次维怀背过自己，心中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这几日见了他便躲着走。

    听到这话，她便想要拒绝，还不待回答，便见若娘拉起自己的手道，“明珠还没见过东瀛来的货物吧？”

    明珠点头，因她长在洛郡，极少见过舶来之物，现下心里也有几分意动，维怀见了，忙吩咐身旁的小厮左儿前去套马，一边又同她两人道，“一会儿若有喜欢的，不妨买下来。”

    明珠心知小王氏掌家，若让她知道维怀为自己买一些贵重东西，到底不好，便道，“只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好物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