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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走至元阳身边。
崔礼礼一看,竟是如柏,面色顿时舒缓了些,冲着他笑了笑。如柏恭敬地回了礼。元阳却拉着如柏,嗔道:“好啊,你跟别人眉目传情,本宫可是要吃醋的。”
这话有意无意地点了屋中三个人,各怀心思地没有说话。
元阳又冲如柏笑道:“逗你的!今日你就替本宫伺候好你的东家。”涂着丹蔻的手轻轻一推,将如柏推到崔礼礼身边。
崔礼礼低声跟如柏说着话,也不去看陆铮和何景槐,反倒轻松不少。
“你娘的事查得如何了?”
如柏替她满上酒,又从案几上的柳条上摘了一片柳叶:“公主说会替奴查。”
说着,他将细细的柳叶卷成卷,沾了点酒上下挑洒着,双手捧着酒盏奉至崔礼礼面前。
他又低声道:“奴也不过就是一试,多少人在宫里死了,也没砸出个响动来。”
崔礼礼一听这个,便道:“你可知舒栾死了?”
如柏垂着头,悄声说道:“听说了,公主说是被拉去伺候太后......”
崔礼礼的手一顿。
“被圣人罚跪在雪地里冻死的......”如柏越说声音越低,似乎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别乱想,我看公主待你不错。”崔礼礼也替他倒了一盏酒,“既然自己选了这条路,就要认。”
如柏抬起眼望着崔礼礼:“奴是认的,只是奴......”有血有肉,会怒会疼。
后半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的目光落在元阳身上,元阳正倚着新来的从官喝酒,十指交握,早已忘了旧人一般。
如柏缓缓收回目光,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世人常说“发乎情,止乎礼”。
可人有情有欲。有情时,就会想要占有。占有就没有“礼”字可言,这是天性。
崔礼礼了然地笑着拍拍如柏的手臂,捏了捏,调笑道:“胳膊壮实了不少呢,可见公主也没少召你。”
元阳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是看见落在如柏手臂上的手,说不出的刺目,凤眸微微一眯,冷声道:“如柏,你怎么倒喝起酒来了?本宫是让你去伺候的。”
如柏顿时一凛,赶紧将酒盏放下,又替崔礼礼布菜。
崔礼礼夹起一片春笋,掩着嘴低声道:“她心里有你。”
如柏不敢信,也不敢想。
船在漠湖上轻轻荡着。春风徐徐,暖人心脾。
陆铮与何景槐像是约定了一般,也不说话,也不敬酒。陆铮偶尔拉着蓝巧儿说说话,却也没有什么趣。
何景槐看着崔礼礼与那小倌说得起劲,也没什么滋味。想要起身告辞,却发现船仍在漠湖中,只得让人去请小船来接。
“何大人莫急,小船还需要点时候,”元阳懒懒地支着头,“不知何聪可好些了?”
何景槐道:“太医针灸半年,最近可以下地活动,自己饮食了。”
“终归是老人,还是要多调养些日子。”元阳站起来理了理衣裳,看着远处湖上驶来几叶小船,便道,“今天这船倒快。”
正说着,只见船上有人冲这头挥挥手。
崔礼礼一望。竟是镇国公家的十四姑娘,钟离娅娅。身边还跟着好几个衣袂飘飘的风流男子。
小船一贴过来,钟离娅娅率先跳上了大船,几步就上了二楼,一身桃红的衣裙显得甚是娇俏可人。
“公主,我可是来迟了。”钟离娅娅目光一扫,看到崔礼礼,便笑道,“我就挨着崔姑娘坐吧。”
“不可!”许久不出声的陆铮,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