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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阶梯。
最终站在一扇沉重的铁门前。两个绣使见了他,垂首行礼:“韦大人。”
有些微弱的声音,从那铁门后传来。
崔礼礼听不真切。
韦不琛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你们阳春白雪太久了,可能都忘了这世间的真面目。”
“你们”二字,他咬得很重,像是要狠狠地在他和他们之间斩出一道鸿沟。
铁门缓缓打开。
血腥、腐臭、以及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猛地扑面而来。
令人作呕。
眼前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灰白的石壁上,氤着一层又一层的暗黑的血迹。
那黑暗深处,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崔礼礼忍不住蹙眉,抬手掩住口鼻,却被韦不琛拉开。
他的语气冷漠至极:“你们以为你们真的是蝼蚁?”
他拽着她往里走。
地牢中,或坐或躺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的脸色苍白形容枯槁,没有完整的躯体,身体的伤口处处都在渗血,爬着蛆虫。
“这些人,才是蝼蚁。”
韦不琛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抓起一条厚重的铁链,铁链那头牵扯着一个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孩子脸色白得吓人,已奄奄一息。
孩子身边的一个女子爬着过来,枯枝般的手,指节因受刑而肿得不成形,她抓着铁牢,苦苦哀求:“大人,求求您,我什么都说了,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
崔礼礼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想要向前迈一步,却被韦不琛一拦。
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崔礼礼的唇动了动。
韦不琛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我知道,你想说他不过是个孩子,一定是无辜的。他快死了,救救他。”
他拖着她到了另一间牢房。
牢房里躺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头发和指甲都被拔得精光。见到韦不琛来了,竟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破布,媚笑着:“大人,奴家可以伺候您的。赏个馒头就好。”
他指着角落里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个就是她的孩子。被她杀了。虎毒不食子,她比虎还恶毒。”
崔礼礼闻言一阵犯呕,想要转身,却被韦不琛抓住双肩:“你以为刚才那个孩子活着是好事吗?不,他死了,才是解脱。”
不允许她退缩,韦不琛将她拽着带进一间刑房。刑房里,几个绣使正在动刑拷问。
那人浑身是血,几处烙熟的皮肤,腿骨从皮肤里刺出来,伤口边全是蚂蚁在啃噬。
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脸上的五官已不在原处。血水从嘴边滑落:“我招了,我都招了。”
韦不琛掐着她的肩,冰冷的手紧紧握着她纤细的脖子,不容许她回避:
“这里没有人能留下一把硬骨头。出卖、背叛,为的不过是一死。”
“你以为你有多特别?”
“你们所谓的良知,在这里不堪一击。没有人熬得过去。”
“扪心自问,你当真经得起这样的拷问吗?”
说罢,他拉起她手按在那满是蝼蚁的伤口上。
那人早已麻木,没有知觉一般,甚至没有一点抖动。
崔礼礼瑟缩着要收回来,指尖上黏黏腻腻的血,吸引来了更多的蚂蚁。顺着指尖爬上她的手背。
韦不琛捏起一只蚂蚁,那黑色的虫儿在他指尖不停挣扎着:
“你给我看的是蝼蚁,我给你看的也是蝼蚁。你告诉我,它们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