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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说实话，看见项意的那瞬间，秦知心底是有一丝惊喜的。
可在看见他身前坐在轮椅上的霍云璇时，她又足足懵了好一会。
项意推着霍云璇进来，他们之间很和谐，更像多年老夫老妻，不像和秦知那样相敬如宾，却也见外疏离。
秦知怔愣的时候，两人已经进来了。
项意居高临下看着她，只是扫了几眼，眉头便微微拧了起来。
他问：“你还好吗？”
她还好吗？
这个问题，秦知自己也想知道。
她还好吗？
应该...挺好的吧。
这么想着，秦知就笑了，笑容比平时要深一些，眉眼弯弯：“我挺好的，谢谢。”
项意看进她眼里，没有看到熟悉的爱意。
她的眼睛很美，很亮，由内而外溢出来的笑。
可不知道为什么，项意就是觉得有哪里奇怪，看进她眼里想去探究，她却已经将目光转向霍云璇，“霍小姐，好久不见。”
霍云璇察觉项意的举动，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看向秦知；“秦小姐，好久不见。”
她说着，浅色的唇微微抿起，好像很抱歉一样又道：“真抱歉啊秦小姐，昨天因为我回来的事，给你带来一些烦恼，我今天是特意来跟你说声抱歉的，你...不会不愿意看见我吧？”
“怎...”
“这些事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秦知那句怎么会呢还卡在喉咙里，项意一句话就让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霍云璇面上一阵讪讪，嗔怪地瞟了项意一眼，“二哥你的态度怎么还是这么冷硬，这么久了一点也没变。”
“算了，女孩子说话你不懂，你先出去吧，我想和秦小姐说说话。”
项意显然迟疑了，好像怕霍云璇独自留在这里被谁伤害了似的。
秦知也有些诧异，毕竟她和霍云璇不算熟，没有太多话要说。
“秦小姐，你方便吗？”霍云璇轻声问她。
秦知下意识要拒绝的，可想了想，还是淡淡嗯了一声。
而项意，迟疑再三，也还是转身出去了。
病房一时只剩秦知和霍云璇，后者静了一下，轻浅开口：“秦小姐...”
“叫我秦知就好吧。”
秦知一边不咸不淡地说，一边侧身去给霍云璇倒水。
霍云璇道了声谢，没有去拿，她抿唇，徐徐道：“秦知，我今天来看看你，也是想告诉你，我这次回来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我这个病治不好的，时日不多了，我只是...想死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份归属感，也希望...你能和二哥好好的。”
“你答应过我的，会一辈子陪在二哥身边，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无赖，但还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说完，俏皮地咧了咧嘴。
秦知垂着眼，不予表态。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霍云璇这番话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有底气，因为项意永远都是她的，项意的心永远都是她的。
一个人的偏爱完全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的底气，所以霍云璇所有的言语行为，都一如既往，下意识地将项意划为她的。
哪怕她把他托付给秦知，也是一副托付自己的私有物的口吻。
这样的资格，秦知没有。
她一时陷入沉默，没有说话。
霍云璇见状，眸色微微幽深，像是口渴了，她伸手去拿床头柜子上的一次性水杯。
抿了一口之后，她想放回去，却因为一个哆嗦，洒了小半杯在裙子上。
嘶——
水是温偏热的，顺着裙身蔓延开，热感也扩散。
不只是霍云璇自己吓了一跳，秦知也吓到了，她赶紧抽了纸巾递给霍云璇：“没事吧？”
霍云璇擦拭着，摇头苦笑：“没事，对不起，我时不时就会无力，拿不稳东西，吓到你了。”
她这个病，秦知查过的，不是急性病，但发作起来真的会要命。
想到从前那个漂亮骄傲的女孩子，现在变成这样，早晚也还会面临死亡，她就觉得可惜。
其实如果可以，她想代替霍云璇生这个病，
因为，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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