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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第二天一早,师叔只身一人先离开了村庄。去了哪里,他不说,我们也不敢去问。
师叔一走,我们几个变的慵懒散漫,干了两天,才回填了三米多深,堪堪盖住那个墓室。
老梁也看出了端倪,为了一劳永逸,他索性再次拿了一些雷管和炸药,几声巨响后,硝烟散尽,那坑基本上回复了原状。
当师叔听说后,一脸痛惜状。
我悄悄问过才知道——那具完好如初的湿尸,是这座晋代墓室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它保存完好度超过了马王堆出土的女尸,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它的学术价值更是难以估量,当年马王堆女尸出土,日本提出想要一根头发做科学实验,结果被婉拒。这具湿尸如果卖到海外,肯定会哄动世界考古界。老梁使用炸药,可能会震塌墓室。
第五章:塞北的雪
1999年的春节,我是在家乡渡过的。
也许是看出了我思乡心切,在春节后的第三天,师叔主动提议要陪我回山西走几天。
近乡情更怯,车离村庄越近,看到熟悉的一草一木,我的心情始终无法愉悦起来。乡村仍沉寂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中,远处雪地里,一群孩子追逐嬉戏打着雪仗。每年冬天下了雪,我都会在爷爷院子里堆一个高高的雪人,直到春天来了它自己慢慢消融。
车子在爷爷院子门口还没有停稳,我就跳下车,向里面跑去。当我远远瞅见爷爷伟岸的身躯仍坐在那把太师椅上,眼泪就夺眶而出。
爷爷听到了我的声音,推开屋门,立在那里一脸慈祥的望着我。
我三步并做两步抢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哽咽着给爷爷叩头拜年。
爷爷俯身挽起我,一边哈哈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现在不兴这个了。让爷爷看看,嗯、长高了不少!”
一抬头,看到了院门口的师叔,爷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颤声道:“是小袁子吗?是不是你啊?”
师叔快走了几步,扔掉手中的东西,跪在地上大声道:“师傅,是我,您老康健,小袁子给您拜年了!”
爷爷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激动过,眼角闪烁着泪花,俯身在师叔背上重重拍了几下,颤声道:“赶紧起来吧,我还以为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师叔额头在地上重重叩了三下,大声道:“小袁子该死,请您老重重责罚!”
爷爷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笑着骂道:“赶紧滚起来,罚你陪我去喝酒!”
爷爷见我在一边发愣,骂道:“长了两岁,怎么白活了啊?还不搀起你师叔进屋暖和着!”
我这才省悟过来,急忙上前替爷爷搀起师叔。进到屋中,师叔又要张罗着给奶奶嗑头拜年,被爷爷阻止了。奶奶正坐在炕上看电视,见到我也激动异常。我见奶奶挪着笨重的身子要下来,急忙阻止,然后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给老人家嗑头问安,。
师叔打量了屋子许久,感叹道:“数十年过去了,村子里变化真大啊!”
爷爷听了,也是唏嘘不已,道:“那会儿你也只是小龙大几岁而已,可是现在鬓间也有白发了!”
师叔把路上买的汾酒取出来,笑道:“这是我孝敬您的,今天就陪您喝个痛快!”
我沏好了茶,在爷爷耳边请示道:“爷爷,我回去叫爹过来,陪你和师叔喝酒。”
爷爷呵呵一笑,道:“两年没有回家,想爹妈了?赶紧去吧!”
我和奶奶、师叔打过招呼,急忙回家去看望父母亲。
一路小跑着回家,一进院子,我就扯开嗓门大叫道:“妈,我回来了!”。
屋门打开,父亲脸挟寒霜的站在那里,呵斥道:“大呼小叫什么?又不是做官衣锦返乡,莫非要我们跪迎吗?”
父亲的话,如同当头浇了一瓢凉水。我胆怯地看了一眼父亲,委屈地喊了一声‘爸!’。
也许见我还象从前一样太过拘谨,父亲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侧过身子道:“傻站着干嘛?赶紧回屋里说话吧!”
我一进家,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躺在炕上的母亲一翻身坐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道:“小龙是你吗?是不是小龙?”
压抑近两年的思念之情如长河溃堤,我嚎啕着扑向母亲,哭道:“妈,是我,小龙回来看您了!”
母亲紧紧的搂着我,喜极而泣道:“真的是我的儿子小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