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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为您执缰。”
他声音清亮。
沛霖一手牵着母亲的手,一手朝他挥舞:“一路顺风。”
魏承闻声凉凉扫了她一眼,银霄戳了戳她的额头,低声道:“还有你爹呢?”
沛霖摸了摸额头,甜甜一笑:“爹爹肯定几天就把那蜀王打得屁滚尿流,祝爹爹旗开得胜,早日回朝!”
九思也点头,明明还没沛霖高,神情却肃穆端庄:“朕等丞相凯旋。”
魏承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银霄脸上,他原本要上马,忽然又大步流星回转,停在她面前。
潮热的气息拂在她脸颊,阴影慢慢将她笼罩住。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半晌,他微微俯首,当众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满朝文武安安静静,连鸟雀的声音都显得嘈杂。
温热的触感和起身时微微的凉意,叫她忍不住笑起来,低声道:“你是不知道如今外头都在怎么编排你跟我的事情?还这样胆大包天。”
“无所谓。”他懒懒一笑,摸了摸沛霖和九思的脑袋,转身上马,“走了。”
背影渐渐远去,几乎已经看不清,咸鸭蛋似的太阳已经整个从地平线冒出头来,刺目又炙热,她带着九思和沛霖上城楼远眺,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骑兵扬起的尘土黄土飞扬。
最前方好似有人转过头,与她遥遥四目相对。
那一眼,跨过千山万水,春夏秋冬,与她隔着山川草木,让她忍不住泪盈眼眶。
“娘你怎么哭了?”沛霖茫然地瞧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抬手擦拭眼角:“风大,迷了眼睛。”
九思的声音响起,毋庸置疑中又带着几分不屑:“娘是在想丞相。”
好似在嘲讽沛霖这还用问。
沛霖对他的称谓很是不满:“是爹爹!九思你又怎么能这样说,你还不如阿燮!阿燮都知道喊爹爹相父,还给爹爹执缰!”
九思嗤笑一声,不在意道:“那是因为他忌惮丞相,如今又要跟着丞相去蜀地,生死难料,才处处讨好,就比如当年吴王夫差与越王勾践。”
他转过头,似乎还叹了口气,对着沛霖语重心长道:“姐姐,你该多看看史书了,或是跟大伯多请教也行啊。”
说到“丞相”两字时,他微微顿了顿,“而且,朕的皇考是先皇昭怀帝。”
沛霖气结。
银霄原本正心怀愁绪,听到两人争吵,有些头疼,又被九思话中的燮儿与魏承的关系微微一惊。
知道九思又犯病了,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两人不要再吵。
宫中寂寞,偌大的宫城里,没了形影相伴的那个人,总觉得空荡荡的,一阵风吹来,都叫她有些不适应。
她索性搬到了魏承的府中,将一应用具也都带了过去,似是有常住的打算,沛霖和九思自然也跟了过来。
府中的花园是按照宫内的形制建造的,又移栽了许多稀有花木,一到盛夏,各色蔷薇月季玫瑰昙花便争相开放,平时她摆弄花草,翻翻闲书,沛霖喜欢骑马打猎,做完了功课便整日在府中的山林校场起码玩耍,九思的课业不用她操心,他如今看书比她还勤,时常还看一些让她都觉得晦涩的策论。
她便也由他们去。
闲来无事时,她叫来顼馥陪她说话,说到魏承此次的战事和李燮的前路时,她心里还是隐隐忧虑,九思的话好似一根小刺,如鲠在喉。
顼馥为她卜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