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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霄!那银子有着落了!”
“怎么了?”
“多亏了大郎啊,大郎今天跟我说了我才知道,说什么凶宅原本就是不能租的,律法不准的,咱们去告肯定告得赢,大郎今天去找了铺子的主人,才知道那个租我铺子的不是铺子真正的主人,是个顶着主人名头的家奴,铺子的正主知道了咱们的事情,说要把钱退给我们,还帮我们给了借的那些钱,带着利息一起还了!”
沈银霄愣住。
“多亏了大郎啊......”沈父拍了拍李游的背,脸上赞赏之意不言而喻。
“伯父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也多亏了正主心善,以后有事找我就是。”李游谦逊点头。
“说起来这铺子的正主也是个讲理心善的,只是咱们家欠了他这么大个人情,也不知道怎么还......”
沈父感叹。
李游一边撒黄豆一边抬起手肘擦汗,“那位公子确实气度不凡,似乎背景不小。”
“这样的人,咱们可得罪不起。”沈父感叹。
沈银霄拿了帕子,递给李游,只是他手中沾了黄豆的汁水,脏得很,一时间有些局促,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就一天的功夫,李游就帮沈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沈父沈母如今对李游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笑吟吟地看着两人,只觉得两人现在成亲都是好的。
李游脸色微红,一双手无处可放,沈银霄也有些窘,她只好僵硬地抬手,帮他擦额头上的汗。
“请问这里可是沈家?”院外一声招呼打断了两人尴尬的气氛。
“你是......”沈父点点头:“这里是。”
四人转头看去,一个兵士模样的人站在院门口,他身后是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墨色高冠锦衣男子,一人一马背对着院子,似是在认真欣赏路边景色,那骏马毛皮光滑水亮,四蹄矫健,通体乌黑,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
兵士亮出腰牌,赫然露出幽州魏氏的族徽,不耐烦道:“我家主人乃恰好路过,借此处休息片刻,快开门。”
沈父沈母骤然慌乱起来,赶紧起身去迎。
沈父胡乱地就着衣服擦手,帮他们打开院门。
“失礼失礼,快请进快请进,公子来得巧,家里做好了饭,不嫌弃就一起吃点。”
......
沈银霄僵硬的看着爹娘对着魏承屈膝卑躬。
看着李游对魏承作揖时淡然的模样,沈银霄这才明白过来。
那条街,都是魏家地私产。
魏承在沈父沈母的簇拥下,慢悠悠地走进来,随意打量起这间有些简陋寒酸的小院子,目光回转,沈银霄惊愕的视线正好与他玩味的眼神两两相对,他唇角轻勾,似笑非笑地挑眉。
李游似是察觉到什么,状似无意地挡在沈银霄面前。
“魏少君。”
“李游?”魏承眼中笑意散了些。
“正是。”
沈银霄好似被抓住了把柄,心陡然漏了一拍,好在沈母一把拍了她一下,轻声警告:“还不去端菜!”
沈银霄如拉住救命稻草,跟着沈母去端菜,进进出出,刻意没有去看那人。
她脸色烧红。
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魏承要来她家,他从没有带她去过任何人多的地方,更没有带她去见他的亲友,更没有陪她回过家。
就连她曾有意提及想要他陪她出去买东西,也被他一口回绝。
“我和你的关系,也就只能在床上。”
整个院子好像忽然就像是赤裸残缺的她,被他一路进来肆意打量。
坐立难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尤其是当看到魏承神色自如地喝着沈父珍藏了多年的女儿红,而沈父畏畏缩缩拘谨不舍的模样时,沈银霄更觉得烦躁颓丧。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父母在魏承面前抬不起头。
“魏少君的人什么时候来?要不我雇辆马车送少君回去。”沈银霄开口。
“不必了。”魏承深深看了她一眼,转眼看向沈银霄旁的李游。“李先生现在在何处高就?”
李游也许是这里唯二不拘束的人了,他一言一行都合乎风度礼数,沈父因为紧张把酒杯弄翻了,撒了半桌的酒,李游手脚麻利的擦拭整理,对比起一旁安坐不动稳如泰山的魏承,要平易近人太多。
李游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回答:“高就谈不上,混口饭吃罢了,如今开一家私塾,教几个学生。”
“原来是教书先生。”
他口吻随意,似是在闲聊,却不知为何总让人有些压迫感,沈母沈父早已经不敢说话,李游也觉出一丝言语中的傲然,遂没有多说什么。
“李先生一个月的束修多少钱?”
李游一顿,有些不解。
“我家有家奴,其中有几个聪明伶俐的,我倒是想着送他们也去念些书,却苦于没时间留意,今日正好碰见,若是李先生愿意,我这几个家奴过几日就送去先生的私塾。”
李游点头,释然一笑:“既然是魏少君的人,自然不必收钱,就当替银霄还人情了。”
银霄有些讶然,转头看他。
沈父沈母闻言对视一眼,不自觉微微挺直了腰杆。
魏承脸上仍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泛着凉,眼里毫无温度。
“哦?你还人情?你是她什么人?”